暮色將至,柳瓔換了一身素色常服,獨自來到城北的清風巷。這裡住着一位當年的老僕,據說曾在徐家任職多年。
巷子深處的老宅透着幾分破敗。她剛要上前叩門,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糖人張正拄着拐杖,緩緩走出宅子。
"張老。"她快步迎上去,"可是來尋訪徐府舊人?"
老人神色一凜,四下打量一番才低聲道:"姑娘慎言。這宅子的主人前日已經搬走了,說是……有人來問過太多事。"
柳瓔心中一沉:"可是周大人的人?"
"不止。"糖人張壓低聲音,"聽說安遠侯府的人也來過。他們在找一面銅鏡,說是……"老人突然咳嗽起來,沒有說完。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糖人張連忙轉身要走,臨行前塞給她一張紙條:"去醉仙坊,找個叫老六的。"
柳瓔展開字條,只見上面寫着:"午夜子時,記得帶上香囊。"
醉仙坊內人聲鼎沸。她按紙條上的暗記找到老六,是個滿臉橫肉的漢子。但當她拿出蘇謹之給的香囊時,對方眼神立刻變了。
"跟我來。"老六領着她穿過嘈雜的人群,來到後院一間密室。
"閻老在等你。"他推開暗門,裡面端坐着一位白髮老者。
"你終於來了。"老者目光炯炯,"我知道你會來。二十年前那個七夕夜,我就在徐府。"
柳瓔心跳加速:"您是……"
"我是徐述的貼身僕從。"老者緩緩道,"那晚的大火,其實是有人預謀已久。他們要的不只是徐家的命,更是……"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老六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好,有人查到這裡來了!"
閻老臉色一變,從袖中取出一個包袱:"這是當年帶出來的東西,你且收好。記住,七夕之前,一定要找到最後那片……"
一支暗箭破窗而入,正中老者肩膀。緊接着,幾個黑衣人破門而入。
"快走!"閻老捂着肩膀,示意老六帶她從密道離開。
倉促間,柳瓔只來得及抓住包袱。順着密道奔逃時,她聽見身後傳來打鬥聲和閻老的慘叫。
好不容易逃出醉仙坊,夜色中突然響起熟悉的笛聲。一道身影從房頂掠過,正是徐遠。
"跟我來!"他飛身而下,拉起她的手就跑。
身後追兵漸近,眼看就要被追上。徐遠突然停下:"你先走,把東西帶走!"說完,轉身迎向追兵。
"小心!"柳瓔喊道。
"放心。"徐遠展開摺扇,眼中精光一閃,"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抓住的。倒是你……"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打開包袱看看,或許能找到我們要的答案。"
月光下,她看見他嘴角掛着熟悉的笑意,仿佛回到了那個她遞水給他的夜晚。
就在這時,一支暗箭破空而來。徐遠摺扇一揮,將箭震飛,卻不料另一支箭已經射向柳瓔。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白光閃過,是一隻白鴿飛來,正好擋住了那支箭。而徐遠的聲音遠遠傳來:"明日太白觀,帶上你祖父的銅鏡!"
柳瓔抱着包袱,在夜色中狂奔。忽然,她發現懷中的兩片鏡片正在發出微弱的光芒,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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