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暮色四合,天邊殘留的一抹晚霞如同點水的畫筆,點綴着這皇城的角落。柳瓔獨自行走在皇城角落的小徑上。七夕節臨近,欽天監測算之事壓在心頭,加上那兩片青銅鏡碎片的秘密,讓她不得不尋一處清淨之地細細思量。
拐過一處宮牆,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這裡少有人來,只有幾株老樹和石階相伴。正當她準備找個清淨之地坐下時,忽見前方石階上坐着個身影。那人頭髮散亂,衣衫不整,正是徐遠。他今日仍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正對着天空念念有詞。
柳瓔輕輕地走近,聽到他說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動。「星星說話啦,說今晚有貴人來訪,果然不錯!」她輕聲喚道,「遠哥哥。」這稱呼讓她有些羞赧,卻又覺得無比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這樣稱呼過他。
徐遠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卻又迅速恢復了瘋癲模樣:"哎呀,這不是欽天監的柳大家嗎?星星說您今晚會來,可把小生給盼來了!"
柳瓔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壓低聲音提醒道:「周大人的人還在暗中盯梢,你且小心些。」
"無妨。"徐遠站起身,做了個誇張的揖禮,"瘋子的話,誰又會當真呢?"說着,他隨手拾起地上一根樹枝,在石階上畫了起來。他的動作十分熟練,筆走龍蛇間,一個星圖已經躍然石上。柳瓔蹲下身,仔細地看着那星圖。那線條流暢而有力,與她曾在古籍中看到的徐述留下的天文圖如出一轍。
"看,這紫薇垣的變化,與二十年前何其相似。"他一邊畫一邊說,聲音已恢復了清朗,抬起頭看向柳瓔:"只是當年父親觀測到此象時,尚未參透其中玄機。"
柳瓔蹲下身,仔細端詳着地上的星圖:"你的意思是,這次的天象,能幫我們找到最後那片碎片?"
"不止如此。"徐遠目光灼灼,"七夕之夜,太白當空,紫薇失輝。這不僅是天象示警,更是……"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徐遠迅速抹去星圖站起身來,他恢復了瘋瘋癲癲的模樣大聲笑道:"星星說話啦!說今晚月亮戴了頂歪帽子,可好玩呢!"
"站住!那邊是誰!"巡夜的侍衛提着燈籠走近了。他們看到徐遠這副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
柳瓔正要解釋,徐遠已經搖搖晃晃地迎上去:"是我是我,城裡的瘋子啊!剛才星星跟我說話來着,說要請我喝酒……"
侍衛見是個瘋子,不耐煩地揮手趕人:"少在這胡鬧,趕緊走!"
待侍衛走遠,徐遠的身影已消失在暗處。但柳瓔還是捕捉到一個輕不可聞的聲音:"明日卯時,望月樓。記得帶上那兩片碎片。"
夜色漸深,一輪新月悄然升起。柳瓔抬頭望天,恰見太白星閃爍。就在這時,一陣清風拂過,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笛聲。那曲調幽遠悠長,似乎在訴說着什麼古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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