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柳瓔掌燈細看那張星圖。
"太白為貴人,紫薇為天命。"她反覆咀嚼這句話,若有所思。忽然,她注意到字條邊角處有一行極小的字跡:觀星須當心,天機藏玉衡。
玉衡?她眉頭微蹙。玉衡原是觀星儀器,難道這其中另有玄機?
正沉思間,窗外傳來一聲鳥鳴。她警覺地望去,只見一隻白鴿停在窗欞上,腳上繫着一張紙條。
展開紙條,上面只有寥寥數字:子時正陽街酒肆,觀星論命。
"這字跡……"柳瓔心頭一跳。分明是徐遠的手筆。
夜色正濃,正陽街上已是人影寥寥。遠處酒肆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映出一道孤單的身影。徐遠依舊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正對着月亮自言自語。
"柳姑娘果然來了。"見到柳瓔,他咧嘴一笑,"星星說你一定會來。"
"徐先生既知我會來,想必也知道我手中有什麼。"柳瓔在他對面坐下。
"哦?"徐遠搖着破扇,"星星只說,姑娘得了一把開啟秘密的鑰匙。"
柳瓔心中一凜。他竟然知道銅鑰匙的事?
"鑰匙是一回事。"她不動聲色地取出星圖,"徐先生更該關心的,是這個。"
徐遠的扇子微微一頓,眼中精光一閃:"有趣,竟是家父的手跡。"他很快又恢復了瘋癲模樣,"可惜可惜,瘋子看不懂這些雲裡霧裡的東西。"
"是嗎?"柳瓔冷笑,"那瘋子為何偏偏在太白晝見時出現?為何對二十年前的天象如此了解?"
"因為……"徐遠忽然正色,聲音低沉,"有些真相,是寫在星辰里的。"
他執起茶盞,緩緩轉動。借着燭光,柳瓔忽然發現杯底映出的光影,竟與星圖上的排列極為相似。
"當年徐家抄家時,曾有一件重要的物事下落不明。"徐遠似是閒聊般說道,"聽說是個青銅鏡。"
柳瓔心頭一震。祖父臨終前交給她的,不正是一面青銅鏡?
"徐先生此言何意?"
"無意,無意。"徐遠又恢復瘋癲,"只是聽說那銅鏡很特別,若對着月光,能看到不一樣的天象。"
柳瓔若有所思。回想起那枚銅鑰匙,又想到青銅鏡,她隱約覺得這兩者之間必有聯繫。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徐遠神色一變,迅速在桌上留下一物,轉身便走:"時候不早,改日再敘。"
柳瓔低頭看去,是一片青銅碎片,上面隱約可見符文圖案。她剛要細看,忽聽外頭有人問:"剛才可有人來過?"
"沒有沒有,就是個瘋子在自言自語。"店小二的聲音傳來。
等腳步聲遠去,柳瓔才鬆了口氣。她將青銅碎片收好,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這碎片的紋路,與祖父留下的銅鏡何其相似!
回家路上,一路思索。若將星圖上的"天機藏玉衡"與徐遠的暗示聯繫起來……她突然停住腳步。
"阿福。"她喚住跟隨的小廝,"去準備一盞明燈,今晚我要仔細看看那面銅鏡。"
夜色愈發深沉,一輪明月高懸。柳瓔的房中,燈火通明。她將青銅鏡對着月光,細細查看。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鏡面在月光下竟然隱現出一幅星圖,與徐遠留下的青銅碎片拼在一起,隱約能看到一行字:
"七夕子時,紫薇垣下,天機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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