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家,我家夫人到了。"
阿福匆匆來報時,柳瓔正在整理星象推演的文書。抬頭望去,只見一頂富貴華麗的轎子已停在欽天監門前,轎簾掀處,褚夫人正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下轎來。
"讓褚夫人稍候,我這就過去。"柳瓔淡然道。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卻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值房內,褚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襲錦緞衣裙,舉手投足間盡顯權貴氣派。見柳瓔進來,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柳大家別來無恙?"
"勞夫人掛念。"柳瓔行禮道,"不知夫人此來……"
"哎呀,"褚夫人打斷她的話,"我聽說前些日子柳大家預言北方必出狀元?這可真是……了不得啊。"
柳瓔心中一凜。褚家乃南方大族,褚夫人的夫君褚尚書更是南方官員的代表人物。這預言若是應驗,對南方勢力必然是個打擊。
"夫人言重了。下官不過是依天象推演,不敢妄言。"
"是嗎?"褚夫人拈着手中碧玉扳指,目光如刀,"那不知柳大家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答應為我家語嫣測算姻緣的事?"
此言一出,屋內氣氛驟然緊張。柳瓔卻不動聲色:"自然記得。七夕將至,屆時必當……"
"七夕?"褚夫人冷笑,"怕是那時你已經自身難保了。"她稍稍前傾,"我聽說,朝中已有人彈劾欽天監妄言禍國。柳大家,你說這事該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夫人說笑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欽天監官員奉旨測算天象,何來妄言禍國之說?"
柳瓔回頭,只見蘇謹之正負手立在門口。這位年輕的太醫一身素色錦衣,舉止儒雅,目光卻異常堅定。
"蘇太醫?"褚夫人顯然沒料到他會出現,"你怎麼……"
"下官奉旨為欽天監官員診脈。"蘇謹之不緊不慢地走近,"聽聞柳大家近日操勞過度,特來看看。不想碰上夫人在此。"
褚夫人面色微變。蘇謹之雖是太醫,但因醫術高明,深得皇后信重。此刻他出現,顯然是在暗示什麼。
"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了。"褚夫人起身,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柳瓔,"柳大家,語嫣的姻緣,還望你上心。"
待褚夫人離去,柳瓔才長舒一口氣:"多謝蘇大人相助。"
"舉手之勞。"蘇謹之取出一個白瓷藥瓶,"這是讓你靜心安神的藥。"頓了頓,他又道,"我聽說,你那預言已經傳到了北方各地。"
柳瓔一怔:"這麼快?"
"是啊。"蘇謹之望向窗外,"而且,北方不少大族已經開始行動了。"他轉過身,神色凝重,"柳瓔,你可知這預言意味着什麼?"
柳瓔沒有答話。她當然知道,這預言一出,必然會引發南北勢力的較量。可是……她的目光落在案頭的星圖上,那些天象分明顯示着更深的玄機。
"對了。"蘇謹之似是想起什麼,"最近街頭出現了一個能掐會算的'瘋子',說話神神叨叨的,不知你可曾聽說?"
柳瓔心頭一跳。蘇謹之為何突然提起徐遠?
正想詢問,外頭又傳來急報:"柳大家,張大人命你立刻去議事堂!"
臨行前,蘇謹之叮囑道:"記住,有些事,不是非要說出來不可。"
柳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出值房時,她看見一隻白鴿從檐角飛過,不禁想起徐遠那句"七夕紫薇垣見"。那時的天象,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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