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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太白晝見，紫薇失輝，預示北方必出狀元？柳大家，這預言是否太過武斷了？"
欽天監議事堂內，趙明遠的質疑聲清晰可聞。他手中搖晃着柳瓔的推演報告，眉宇間滿是不贊同。
這已是第三日了。自從柳瓔將推演結果呈上，整個欽天監都陷入了一場風波。
"趙大人。"柳瓔不卑不亢地回道，"此預言並非空穴來風。太白為文曲星，其晝見且與紫薇相照，按《步天歌》記載，確有此徵兆。"
"可是……"趙明遠還要說什麼，張大人抬手制止了他。
"此事關係重大，我等當謹慎行事。"張大人面色凝重，"柳瓔，你可知這預言一旦傳出，會引起多大風波？"
柳瓔當然知道。科舉向來牽動人心，若傳出欽天監預言北方必出狀元，怕是要惹來無數非議。更何況，她隱約覺得，這預言背後似乎還藏着更深的意味。
"回大人，下官深知此事重大。"她沉聲道，"但天象既現，豈能視而不見？更何況……"她頓了頓，"下官觀測紫薇垣多日，此象當真千載難逢。"
"千載難逢？"一旁的王正道冷笑，"柳大家怕不是被近日的流言沖昏了頭腦？如今京中盛傳你測算姻緣極准，莫非這預言也是為了博人眼球？"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神色各異。柳瓔暗暗咬牙，她知道王正道一直對自己這個女官心存芥蒂，但沒想到他會當眾如此詆毀。
正要分辯，忽聽外頭通傳："陛下宣張大人即刻入宮！"
眾人一驚。張大人匆匆起身，臨行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柳瓔一眼，"此事暫且擱置。柳瓔，你且回去好好想想。"
待張大人離去，王正道又開口道："依我看，此預言還是莫要輕易傳出的好。若真鬧出笑話，我欽天監的顏面何存？"
"王大人此言差矣。"一直未發一言的趙明遠突然道，"預言雖有爭議，但柳大家的推演極為嚴謹。況且……"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柳瓔，"二十年前也曾有過類似的天象。"
柳瓔心中一動。二十年前，那不正是徐家案發生的時候？難道趙明遠知道些什麼？
"諸位大人。"她環視眾人，"下官自入欽天監以來，從未有過妄言。此次預言，句句必有所據。若諸位不信，大可查驗下官的推演過程。"
"好一個句句有據。"王正道冷哼，"那你且說說，為何偏偏是北方？"
柳瓔正要解釋，忽見窗外一道人影閃過。定睛看時，分明是那日出現在東郊觀星台的蒙面人。
"這個……"她略一遲疑。難道那夜的襲擊，與這預言有關？
見她遲疑，王正道更加來勁，"說不出來了？我就說……"
"太白星昨夜北斗加時，且與紫薇相照。"柳瓔突然打斷他，"按《天文分野》記載，此乃北方文曲之象。若王大人不信，大可查證。"
話音剛落，外頭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小吏快步進來，"諸位大人，大事不好！京中已經傳遍了，說我欽天監預言今科狀元必出自北方！"
堂內一片譁然。柳瓔卻在想着另一件事——那個蒙面人為何會出現在欽天監？他與徐遠，與這預言，又有什麼聯繫？
遠處鐘聲悠悠，正是午時。她望向窗外，恰見一隻白鴿飛過，羽翼如雪，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恍惚間，她似乎又想起了徐遠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七夕那晚，紫薇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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