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如漆明如鏡 6: 第6章四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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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謝皇並沒有開口為自己求情,列王顫抖着伸出雙手,從太監手中接過那把象徵着死亡的御賜金劍。他緊緊握住劍柄,試圖用力將劍身拔出,但內心的恐懼讓他無法做到這一點。 0
「父皇,兒臣的手……麻木了!能不能讓兒臣明天再死?府里剛剛煮好了熊掌,兒臣在臨死前真的很想吃最後一口熊掌……」列王帶着哭腔哀求道。 0
梅子陵聽後,不禁感到一陣無語。死還能選擇今天明天,這種智商是怎麼坑害義父的,實在是令人費解。 0
柳靖之緩緩走到列王面前,無奈地嘆息一聲:「二哥,我知道你怕死,又特別怕疼,所以特意在劍刃上塗滿了迷藥。放心吧,不會有太多痛苦的,你安心上路便是。等你到了黃泉,順便幫我向三哥問個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敢於承擔後果,維護皇族的尊嚴。」 0
聽到這裡,列王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六弟,我明白了......」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握緊劍柄,終於鼓起勇氣將寶劍抽出。 0
抬眼望去,謝皇依舊坐在龍椅上,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表示默許。整個堂中一片死寂,眾人默默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0
列王一步一步走向殿外,每走一步都顯得無比沉重。大喊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長劍,毫不猶豫地划過自己的咽喉。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地面,而列王的身軀也隨之倒下,結束了他短暫而荒唐的一生。 0
謝皇強忍悲痛,死的是他的兒子,即便罪不可赦,但如此結果,還是於心不忍。「靖之,叔父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了,你請自便。」 0
「叔父節哀。」 0
謝觀玉扯了扯梅子陵衣角,眼眶早已經濕潤,帶着哭腔問道:「老師,為什麼二叔一定要死,他對我一直很好,但爺爺不准我為他求情,這是為什麼。」 0
「觀玉,你覺得自己真的了解他嗎?在尋找真相之前,要看清楚自己,才能看清楚別人。」現在最傷心的是你爺爺,你失去了二叔,但他失去的是兒子。 0
「我還是不明白,爺爺明明可以救二叔的。」 0
 
「有些事是沒有答案的,也沒有必要去尋找答案,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活着的人。」 0
「……」 0
「子陵君,聽說天府城中有一座酒莊,來自梅州,所產梅花釀更是香醇無比,不知可否賞光。」柳靖之道。 0
 
「既然殿下有這個雅趣,子陵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觀玉,既然拜我為師,為師也沒有什麼好送的,我這兒有一粒蓮子,就當是見面禮了。 0
「老師,這玩意我們家池塘里就有很多,你老人家也太隨意了,騙小孩子是吧。」 0
梅子陵一陣尷尬,觀玉,禮輕情意重,明白吧,你家池塘里的蓮子是多,但我這顆,可是集天地之息,日月星辰之光而成,具有破後而立之妙用。 0
 
「子陵君,如果我猜得不錯,此物應該是九淨空蓮未成熟的蓮子,看成色,絕對是不死神品。」傳聞說此物具有破後而立,重塑根骨之妙,但本身含有劇毒。 0
殿下所言非虛,此物奇特,整株是聖藥,一旦分離,就含有劇毒。古籍有記,上古大修隕落之際服用此蓮子,有成功之例。 0
「老師,那如果失敗了會怎麼樣?」 0
 
「失敗了就死得很徹底,連灰的不剩。」 0
啊!「那還是算了,我還不想死,老師的心意觀玉很喜歡,多謝老師賜寶。」 0
「觀玉,為師傳你納氣訣,要勤加練習,我不在的時候,可以去請教你爺爺。」 0
 
「老師這就要走,六叔也真是的,非要去梅莊喝酒。」 0
「觀玉,六叔這次單獨給你帶了禮物,但是某些人好像對我的到來不是很歡迎,還是算了。」 0
「別啊!謝觀玉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堆滿笑容,迎上前去。」他小心翼翼地接過柳靖之手中的盒子,打開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0
 
只見盒子裡有兩隻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的蟋蟀,散發着迷人的光澤。身上還纏繞着細細的金絲,將它們牢牢地固定在盒子裡,但又不會影響到它們的活動。 0
「老師,你們忙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0
「這孩子,也不跟我這個六叔打個招呼。」 0
 
天真一點也好,有些人活在算計當中,到頭來卻空歡喜一場,殿下身為皇子,想必深有感觸。 0
「子陵君此言不無道理,有些時候還真羨慕那些普通人,日子雖然過得艱苦,但沒有宮中的爾虞我詐,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0
「殿下心中所謀,莫非是那萬人之上的至尊皇位?」 0
 
「實不相瞞,身為皇子,若言對那龍椅毫無興致,恐難取信於人。」然則,現實時刻警示我,無果之望,豈值得期待?一切皆已註定。 0
「皆因扶桑太子?」 0
「長兄天賦異稟,身具聖人之資,出生時紫氣盤桓如龍,百日不散。於道境一途,更是追風逐電,直逼先祖。」實乃我扶桑皇族第三位獲「扶桑」之名的不世奇才。 0
 
「我常耳聞此人,足見扶桑皇族對其期望之高。」 0
豈止如此,雲中仙境雲界山、天劍劍山、蒼天氏等仙門六宗對他全力栽培,如今,他已成為六宗少祖,我等難以望其項背。 0
「殿下萬不可妄自菲薄,既有聖人之資,凡塵俗物自是不會入眼。」 0
 
「子陵君此言,令我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僥倖。」 0
「殿下,一切皆在酒中,不快之事,通通忘卻。」 0
「說得好,兄台此言甚是合我心意,不知可否與我們兄弟三人拼個桌,梅莊酒雖好,就是太貴了。」 0
 
梅子陵搖了搖頭,果然是他們三個傢伙,這是故意拿他打趣了。 0
三人摺扇遮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神經病,梅子陵背過身去,生怕行人認為他們認識。 0
「子陵君,莫非這三位公子是與你齊名的青顏君,玉臨君,秋山君?」 0
 
「除了他們三個傢伙還能是誰,真是陰魂不散,走哪裡都能遇着。」 0
「大哥,好久不見,小弟甚是想念。剛才都是青顏和秋山的主意,跟我可沒關係。」 0
「二哥,明明是你想在大哥頭上宰一刀,還賴我和三哥頭上,太不地道了吧。」 0
 
「閉嘴吧二哥四弟,今天可是有東家,還不快見過六殿下。」 0
「玉臨眼拙,不識殿下真容,慚愧慚愧,先罰酒一壇。」 0
你這是獎勵你自己吧,殿下,這嘶昨日才偷喝了我的十年桃花釀,那可是我唐家男兒娶妻時方才取出的,以敬雙方父母。今日殿下在此,秋山有一事相求,還望殿下不要推辭。 0
 
「秋山君客氣了,靖之若有能幫到你的,儘管開口。」 0
「秋山對玉臨兄小妹徐妙憐心生仰慕,互生情愫,還望殿下返回雄城時,能跟陛下說一聲,賜我們一樁婚事,親上加親。」 0
「秋山,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大哥三弟,別攔着我,今天我定要跟他分個高下。」 0
 
「二哥,大哥在那蹲着,沒人拉你。」 0
「算了,今日品酒,不宜見血,看在殿下份上,就先放你一馬。」 0
「子陵君,他們以前也這樣嗎?傳聞果然不能全信。」 0
 
殿下不必理會他們,別看天下人稱他們君子,其實一見到熟人本性就暴露了。「我說你們三個,這酒還喝不喝了,殿下一番好意,你們倒好,不放在心上。」 0
「大哥,你和殿下上座,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0
「子陵君,梅莊遠近聞名,為何客人如此之少,難不成傳聞有假?」 0
 
「殿下只知梅花釀遠近聞名,卻不知此酒珍貴,普通酒水能用山泉便是上品,而釀造梅花釀,用的是梅山寒泉。」尋常人哪裡喝得起。 0
「原來如此,受教了。」 0
剛入梅樁,一個身穿素衣的女人便迎了上來,她身姿優雅,氣質沉靜。素衣的顏色淡雅,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面容溫和,眼角略帶淡淡的魚尾紋,透露出歲月的痕跡。 0
 
眼神中透着一種深邃的寧靜,仿佛看淡了世事的滄桑。在她的身上,歲月的沉澱和生活的閱歷賦予了她一種獨特的韻味,氣質優雅。 0
「諸位公子,歡迎來到梅樁,小女子梅娘,是這間分鋪的老闆娘,請各位公子入雅間。」 0
老闆娘,除了梅花釀,還有沒有其他的?徐玉臨賤兮兮的問道。 0
 
「公子說笑了,梅樁是酒樓,只聽曲賞酒,吟詩作賦。」 0
梅娘勿怪,我等並無他意。常聽民間傳頌司煙仙子名曲「梅花仙」,今日不知是否有幸。 0
「公子看起來眼熟,不知是否在哪裡見過。」 0
 
「在下曾拜訪過梅山,或許有過一面之緣。」 0
「大哥,怎麼走哪裡都有人說見過你,咱們四個名聲不分伯仲,為什麼就沒人提我這個翩翩少年,玉臨君子,太過分了。」 0
「別打岔,大哥何許人也,公認的筆墨丹青第一,萬金難求,最重要的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些你的不具備呀。」 0
 
「秋山,看來咱們是無緣了,小妹早有婚約,勸你死了那條心吧。」 0
「別呀二哥,以後咱們各論各的,我叫你二哥,你叫我妹夫。」 0
梅子陵一陣失神,那熟悉的畫面,歸來還是曾經,不是人變了,而是自己想得太沉重了 0
「諸位公子原來是盛名遠揚的四君子,小女子可是仰慕許久,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0
 
虛名而已,不值一提,他們三人梅娘應該知道,我就不做介紹了。在下身旁這位,乃當今扶桑皇族六皇子。 0
「小女子見過見過殿下,諸位公子。」 0
「不用客氣,叫我靖之就行。」 0
 
「殿下果然如傳聞一樣,寬厚待人,小女子這就去準備美酒佳人,請諸君稍等片刻。」 0
「哎!不是正規生意嗎?」徐玉臨嬉笑道。 0
「老二,你們三是專門到此來截我的吧?」 0
 
大哥,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截你是真,想見也是真,這三年我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四君子,少一個都不能叫四君子。 0
「二哥說得對,大哥你也真是的,不見長公主就算了,也不來看我們。」 0
「秋山,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耍嘴皮子了,敢調侃長公主,小心殿下問罪。」 0
 
「子陵君真會找擋箭牌,靖之可無此意,既是美酒佳人,身份,地位這等俗物,就應拋開。」 0
好!殿下之言,如醍醐灌頂,先以茶代酒,我等敬靖之兄一杯。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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