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剛從高層會議室走出來,手機就震動起來。我瞥了眼來電顯示,是助理李若冰。「林致遠和宋雅,在非洲談起了戀愛。」
電話那頭李若冰的聲音依舊冷靜,卻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諷刺。我的腳步一頓,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語氣卻平靜如常,「說清楚。」「照片已經發到您郵箱了。」
李若冰的聲音低沉,帶着慣常的克制,「如果您想知道細節,我可以直接說,他們倆在義工營地公開秀恩愛,已經不是秘密了。」
我掛斷電話,大步走進辦公室。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深吸了口氣。向來不輕易動怒的我,此刻心裡卻不可避免地騰起一絲涼意。
郵件里的照片赫然跳出:林致遠正站在陽光燦爛的原野上,手裡拿着一束野花,低頭遞給宋雅。宋雅笑得眉眼彎彎,顯然被這 「浪漫的舉動」 感動得不輕。背景是一片原生態的草原,光影柔和,活脫脫一幅雜誌封面上 「純愛」 的宣傳片。
照片下面還附了一句話:「沒有束縛的愛情,才最純粹。」 我盯着照片看了幾秒,冷冷地笑了。「尋找真實的自己?」 我喃喃自語,語氣里滿是不屑,「這分明就是在度蜜月。」
不多時,李若冰推門走了進來,將另一份打印好的報告放在桌上。他瞥了眼我的表情,猜到我已經看過了照片,便直接開口:「營地里的人都在傳,他們是一對。還有些閒話,說是宋雅和林致遠走得太近,有點『過界』了。
」「過界?」 我挑了挑眉,笑意里多了一絲寒意,「怎麼個過界法?」 李若冰一邊匯報,一邊冷靜觀察我的反應:「宋雅目前申請了項目內部的管理職務,名義上是幫忙處理後勤,但實際的權力比普通義工高出不少。
林致遠是主要支持她的人,他甚至在義工大會上公開提名了宋雅,說她『能力強,值得信任』。」「提名?」 我嗤笑一聲,目光冷得像冰,「他還真是會利用我的資源,為別人鋪路。」
「還有一件事。」 李若冰頓了頓,接着說道,「宋雅已經通過幾個國際基金會的關係,遞交了個人職業發展規劃,說她的目標是成為公益領域的職業經理人。這些基金會的人對她印象不錯,其中有幾個人提到,『她很有潛力,比她的領導更有前途』。」 我聽到這句話時,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隨後站了起來。
「她是想借這個項目,不只是爬高,而是踩着林致遠上位。」 我語氣平靜得出奇,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他以為宋雅是真的喜歡他,但她打的,是更大的算盤。」 李若冰沒有說話,他知道我不需要安慰,而是需要答案。他只是平靜地問:「接下來怎麼辦?直接干預嗎?」 我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干預?干預得太早,豈不是讓他們以為自己很重要?」
我轉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燈火,聲音冷靜得像是在談一場商業布局,「讓他們繼續演,但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他們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他們最後摔下去時的繩索。」
2.
幾天前,在我的總裁辦公室里。我抬起頭,看着站在面前的林致遠,心裡暗自發笑。這個被我精心飼養的小金絲雀,居然想要飛出籠子了?「我要去非洲做國際義工。」 他一臉認真地說着,眼睛裡閃爍着所謂理想主義的光芒。
我慢條斯理地合上手中的合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再說一遍?」 林致遠似乎沒察覺到我語氣中的危險,又重複了一遍:「我想去非洲當義工。那裡條件艱苦,但我覺得人不能一輩子活在舒適圈裡,我想找到真實的自己。」
我放下鋼筆,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就像在看一隻突然想要逃跑的寵物狗。「真實的自己?」 我靠在椅背上,語氣平靜得像在評估一份風險報告,「致遠,我當然贊同人要突破自我。
可你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嗎?你在我給你的舒適圈裡連站都還沒站穩,就想往外跑?」 林致遠皺了皺眉,顯然對我的回應很不滿意。「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每天這樣待在你給的『舒適圈』里,我覺得很壓抑。」
「壓抑?」 我挑了挑眉,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你確定壓抑你的是『舒適圈』,而不是我這個給你舒適圈的人?」 一句話直戳要害。林致遠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卻只是固執地重複道:「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決定,你不要攔我。」
「好啊,不攔。」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嘴角揚起一個冷淡的弧度:「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出不了這個圈,是因為沒我,你連機票錢都出不起。」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扎進了林致遠的自尊心。他抿着嘴唇,一言不發。
片刻後,我轉身回到座位上,重新拿起鋼筆,恢復了慣常的冷靜神情。「既然你這麼想去,我可以給你最優的資源支持。」 我寫下幾個電話,遞給他,「但記住,你所謂的真實,只是我願意放你去看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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