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兵兵府安世侯之子梅子陵求見天人院天官,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響徹整個四院,震得人耳膜生疼,就連空氣也仿佛被這股強大的氣勢震撼,泛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
而那些棲息在林中的飛鳥,也被驚得四散飛逃。
然而,院內並沒有任何回應。梅子陵眉頭微皺,再次開口:「點兵府安世候之子梅子陵求見天人院天官!」這一次,他的聲音比之前更為響亮,猶如洪鐘大呂,穿雲裂石。
「那股音波直接穿透了厚重的山牆,向着院內傳遞而去。」
一些修為較淺的弟子,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威壓,只覺得胸口發悶,氣血翻湧不止,甚至有幾個人當場便昏死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院內傳來:「何人擅闖我天人院,傷我宗弟子,真當我天人院無人嗎?」
隨着這聲怒喝,一股恐怖的真息如排山倒海般噴涌而出,與梅子陵的氣息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剎那間,氣浪四溢,如同一顆隕石爆炸一般,強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山石盡數擊碎,地面更是迅速龜裂開無數道縫隙,一直延伸到梅子陵的腳下。
朝見,應懷着一顆無比虔誠、真摯的心,一步一叩首,踏上八千金石台階,仰望神國散發出的餘暉。
在那青天之下,忽然有三道身影從雲霞之中緩緩走出。他們身穿白色長袍,衣袂飄飄,仿佛與雲彩融為一體。
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着下方,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綻放出金色的石階。
他們異口同聲,沒有絲毫情感波動,但卻帶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和冷峻之氣,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
「汝見到天官,為何還不跪下?」其中一名白袍青年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如同寒風吹過,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我梅子陵一生只跪父母雙親,不跪天,不敬地,更不會向所謂的神明屈膝。
你們不過是神國的忠犬罷了,有何顏面以天官自稱,又豈能承受得起我這一拜?今日我前來,乃是以南境安世侯府少府主的身份,拜見國主。
好個狂妄小兒!竟敢對我等二品天官如此無禮,難道不知我們代表着國主嗎?不尊重天官,就是不尊重國主,此罪當誅!
柳如是在何處?聲音寒冷至極,仿佛能將空氣都凍結,其中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威壓。
真息在體內急速流轉,百丈範圍內,猶如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般令人窒息。
「大膽!」另一名天官怒喝一聲,「休得放肆,我等只聽從皇命,其他事情一概無需過問。」
此時此刻,天人院內氣氛緊張異常,強大的氣息宛如泰山壓卵一般沉甸甸地落在每個人的肩頭。
一次性竟有四名碧空大修同時現身於此,這種情況即使是在雲空之境也少之又少。
而梅子陵作為南境最為年輕的碧空大修,更是備受矚目。在年輕一代中,恐怕只有扶桑太子能夠與其相提並論。
「鐺……鐺……」
鐘聲突兀地響起,仿佛撕裂了周圍的靜謐氛圍。
那是一種低沉而婉轉的聲音,如同一股洪流般在空氣中激盪,散發出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波動。
這鐘聲似乎源自於天人院的深處,每一下敲響都猶如一次猛烈的撞擊,梅子陵感覺心臟被緊緊攥住,好似要在下一刻崩裂開來。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也開始滲出汗水,整個人仿佛置身於一場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
安世候之子,你既為父而來,為何以梅姓自居?莫非是你弒主殺父,企圖將禍水引到三皇子身上,可見其心可誅。
聲音伴隨鐘聲而來,梅子陵頓時嘴角流出鮮血,氣血上涌。心中更是盛怒到極點,宗政小兒,交出柳如是,我饒你不死。
不知悔改,你弒父辱母,敗露後殺了義父一家,我徒柳如是窺見你禽獸行徑,出手相助,然安世候一家還是遇難。僥倖讓你苟活了三年,大幸天道昭昭,天官在此,還敢狡辯,伏法吧。
梅子陵,你弒父奪位,以下犯上,已是死罪,本座以天官的身份裁決昭示天下,你有罪。
「錚……」
突然間,一陣刺耳的金屬破裂聲響起。只見梅子陵的身影如閃電般一閃而過,瞬間便來到了宗政面前。
他的速度快如鬼魅,讓人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緊接着,他伸出一隻手,輕易地捏住了宗政手中的古鐘。
隨着梅子陵的用力一捏,那口古老而堅固的古鐘竟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眨眼之間,古鐘化為無數碎片,散落在空中。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梅子陵的掌心迅速凝聚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那些碎片盡數吸入掌中。隨後,他手臂一揮,這些碎片宛如銳利的刀刃一般,朝着宗政疾馳而去。
剎那間,宗政的身軀被數道碎片刺穿,鮮血猶如噴泉般噴涌而出,濺灑得到處都是。整個場面血腥而殘忍,令人不忍直視。
躲在暗處的柳如是,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身體仿佛失去了支撐一般,緩緩癱倒在地。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口中發出一陣狂笑,但那笑聲卻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裁決天官!」柳如是嘶聲喊道,聲音中帶着一絲癲狂,「我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刻殺了他!快殺了他啊!」
然而,梅子陵卻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他將宗政的頭顱緊緊地別在腰間,那頭飄散的長髮垂落在地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散發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宛如一個從地獄走來的殺神。
「柳如是,你真的以為僅憑這三條狗就能保得住你的性命嗎?」梅子陵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今日就算是扶桑國主親自前來,你也難逃一死!」
突然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如潮水般洶湧而去,直衝入柳如是的體內。他只覺得自己的七竅仿佛被無數利劍刺穿,劇痛難忍,忍不住趴在地上慘嚎起來,那叫聲響徹整個空間,令人毛骨悚然。
放肆!敢對皇子不敬!三位天官見狀,急忙催動手中金印,只見那金印在梅子陵頭頂上空迅速放大無數倍,綻放出耀眼奪目的神芒,如同一輪金日當空懸掛,鎮壓而下,伴隨着陣陣龍吟鳳噦之聲,聲勢駭人至極!
然而,梅子陵卻絲毫不為所動,身形一閃,便已出現在百丈之外。他雙掌合十,暗運真息,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從掌心湧出,直向柳如是席捲而去。柳如是只覺得身體一輕,不受控制地被吸到了梅子陵面前。
「我說過,今天沒人能夠保得住你!」梅子陵眼神冰冷,透露出絲絲寒意,「說,我義母是否在此處?」
柳如是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子陵君息怒啊!求您看在我皇姐的面子上饒我一命吧!這一切都是列王指使我做的,對,就是他!」
他的言辭顛三倒四,目光游離不定,顯然已經有些神智失常。
梅子陵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而且我還會放了你,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殿下可一定要答應。」
子陵君,只要你饒我這一次,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地位,金錢,美人,應有盡有,我還可以讓父皇封你為南境之王,享受榮華富貴。
很好,殿下,我殺了你的授業恩師,不會怪罪我吧?
一條狗而已,死了就死了,天人院又不止他一個長老,還敢污衊子陵君,誅三族都是應該的,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哈哈……」
殿下不愧是明白人,既然授業恩師是狗,那他們三位也是狗吧,死一條狗和死三條狗,對殿下而言,不過舉手之勞。能為殿下而死,想必是他們心中所想。
子陵君說得對。「你們三個,本殿以扶桑神國三皇子之名,賜你們一死。」
三位天官對視一眼,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緊接着,三人同時出掌拍在眉心,不到十息便已生機斷絕,跪在地上拜向雄城。
不知為何,梅子陵沒有感到一絲痛快,昔日,他點兵府三百餘口人不就是這樣在他眼前消逝,今日場景與當日何其相似。
「子陵君,我可以走了吧,今天是母妃的生辰,我要早點過去。」
梅子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質問道:「柳如是,在你眼中,他們的死算什麼?」
死就死吧,誰叫我天生就是皇族,而他們是奴僕。
「說得好,就沖你這句話,我賜你一死。」梅子陵的聲音冰冷至極。
柳如是驚恐萬分的哭泣道:「子陵君,你不可以殺我,母妃就我一個兒子,你說過不殺我的。」
「我要你生,你便死不得,我要你死,你便生不得。」梅子陵厲聲道。
話音剛落,梅子陵身後飛出無數血鴉,在柳如是驚恐的目光中瘋狂的撲去,啄食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那慘絕人寰的哀嚎,整整響徹了半個時辰……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