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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地一拍桌子,檀木桌面發出一聲悶響,震得香爐里的香灰微微一顫。「大膽賤婢!竟敢偷盜庫房重寶!」她怒視着癱軟在地的翠玉,鳳目圓睜,平日的溫婉蕩然無存。
翠玉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篩糠,淚流滿面,不住地磕頭:「皇后娘娘饒命!奴婢真的沒有偷玉如意!奴婢冤枉啊!」她語無倫次地辯解着,卻越發顯得心虛。
魏嬿婉垂首跪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看似事不關己,實則將皇后和翠玉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她指尖輕輕捻動着衣角,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道:皇后果然還是這般沉不住氣,翠玉更是個蠢貨,這麼容易就被我算計了。
皇后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轉頭看向魏嬿婉。「魏氏,你說,翠玉昨日去庫房取香料時,神色慌張,手裡還拿着一個包裹,可是真的?」皇后語氣略緩,卻依然帶着一絲審視。
魏嬿婉輕輕抬起頭,露出惶恐的神色,聲音細弱蚊蠅:「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不敢欺瞞,的確…的確是這樣…」她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又繼續說道:「只是…奴婢當時不敢多問…畢竟…畢竟翠玉姐姐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
魏嬿婉這番話,看似膽小謹慎,實則綿里藏針,既再次強調了翠玉的可疑之處,又巧妙地將自己摘了出去,還順帶拍了皇后的馬屁,可謂一石三鳥。
皇后聽後,臉色愈發陰沉,看向翠玉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和失望。「來人!將這個賤婢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後逐出宮去!」她語氣冰冷,沒有絲毫的憐憫。
翠玉聞言,如遭雷擊,哭喊聲更加悽厲:「皇后娘娘饒命!奴婢真的冤枉啊!求皇后娘娘明察!」她拼命掙扎着,想要抓住什麼,卻最終被兩個太監拖了出去。
殿內鴉雀無聲,只有翠玉逐漸遠去的哭喊聲在迴蕩。魏嬿婉悄悄抬起頭,觀察着皇后的神色,心中暗自盤算着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魏氏,」皇后突然開口,聲音帶着一絲疲憊,「你起來吧。」她揉了揉眉心,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這宮裡,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魏嬿婉連忙起身,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柔聲說道:「皇后娘娘息怒,龍體要緊。」
皇后看着魏嬿婉,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個宮女,雖然出身低微,卻心思縝密,處事得當,是個可造之材。「魏氏,」皇后頓了頓,語氣溫和,「你救駕有功,又如此忠心耿耿,本宮甚感欣慰。」
魏嬿婉連忙跪下,叩首道:「奴婢不敢居功,保護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奴婢的職責。」
皇后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翠玉之事,雖然證據確鑿,但念在她伺候本宮多年,就…就打三十大板,然後…貶為浣衣局的粗使宮女吧。」
魏嬿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恭聲道:「皇后娘娘仁慈。」內心卻冷笑,三十大板,對於嬌生慣養的翠玉來說,和五十大板也沒有什麼區別,進了浣衣局,這輩子也就完了。
此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走了進來,跪下稟報:「啟稟皇后娘娘,皇上來看您了。」
皇后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快請皇上進來。」
魏嬿婉連忙退到一旁,低着頭,恭候皇上的到來。乾隆皇帝龍行虎步,走進了寢宮,見到皇后,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皇后今日可好?」
皇后起身迎接,柔聲說道:「臣妾一切都好,皇上日理萬機,還惦記着臣妾,臣妾感激不盡。」
乾隆皇帝扶着皇后坐下,目光掃過魏嬿婉,問道:「這位是?」
皇后笑着介紹道:「這位是魏氏,前些日子救駕有功,皇上還記得嗎?」
乾隆皇帝看着魏嬿婉,依稀想起當日的情形,點點頭,讚賞道:「原來是魏氏,朕記得你,你很勇敢。」
魏嬿婉連忙跪下,叩首道:「奴婢不敢居功,保護皇上是奴婢的職責。」
乾隆皇帝看着魏嬿婉,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個宮女,不僅勇敢,而且容貌姣好,舉止得體,讓他頗有好感。他轉頭看向皇后,笑道:「皇后身邊,真是人才濟濟啊。」
皇后笑着說道:「皇上謬讚了。」她轉頭看向魏嬿婉,「魏氏,你下去吧。」
魏嬿婉恭敬地退了下去,心中卻泛起一絲漣漪。乾隆皇帝的欣賞,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好事是,她可以利用乾隆的寵愛,達到自己的目的;壞事是,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魏嬿婉走出了長春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宮裡的空氣,總是充滿了算計和陰謀的味道。但她並不害怕,因為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要一步一步,爬上權力的巔峰,將所有欺辱過她的人都踩在腳下。
她轉身離去,裙擺划過宮牆,留下一道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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