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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二章：冰山裂縫
婚後生活靜得如死水，甚至讓若嵐錯覺自己是一個多餘的影子。顧長庭幾乎從未回家，偶爾回來，也是片刻停留，與她不說一句話。
若嵐在顧家的身份，更像一個隱形人。早餐時，顧夫人總是板着臉，指責她的衣着不合場合，或者動作不夠端莊。「果然是從小門小戶出來的，連用刀叉都不利索。」她看也不看一眼若嵐，只是冷冷地說道。
若嵐忍住心頭的酸澀，抬頭勉強一笑：「對不起，我會注意。」
顧夫人哼了一聲，轉頭對林宛然說道：「宛然，你看，顧家的規矩就得靠你來維持了。」
林宛然笑得溫柔：「阿姨，您說笑了。」但她的目光落在若嵐身上時，卻帶着幾分勝券在握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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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顧家雖然冷漠，但夜晚更顯寂寥。
這天夜裡，若嵐獨自在書房，燈光灑在桌面上。桌上的文件散亂堆積，幾個碩大的紅色「逾期」蓋章尤為刺眼。
若嵐一頁頁翻閱，越看越是震驚。她之前發現顧家瀕臨破產，如今卻知道情況比她預料的還要糟糕。這個豪門，外表風光無限，內里早已千瘡百孔。
她思索片刻，取出紙筆，開始記錄自己的計劃。這不僅是為了父親，也是為了自己爭一口氣——她不甘心成為任人擺布的傀儡。
「真有閒心。」冷不防地，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若嵐猛地抬頭，撞上了顧長庭探究的目光。他倚在門框上，雙臂交叉，目光中帶着審視。
「你在看什麼？」他走進幾步，隨手抽起一份文件翻看，「喲，還懂看賬目了？」
若嵐心裡一沉，忙站起來：「這只是……」
「只是想逞能？」顧長庭冷笑一聲，「蘇若嵐，你該不會真以為你能拯救顧家吧？」
若嵐咬着嘴唇，低聲道：「我只是想幫忙。」
「幫忙？」他將文件甩回桌上，語氣嘲弄，「省省吧，別讓人笑話。」
若嵐攥緊了手，卻沒有反駁。她明白，他對她的成見，短時間內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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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顧長庭的生日宴會在別墅大廳舉行。若嵐從樓上下來時，正看到顧夫人和林宛然站在入口處迎接賓客。
「宛然，今天的宴會全靠你了。」顧夫人握着林宛然的手，笑得眉眼彎彎，「總比某些人只會添亂強。」
若嵐聽得心裡發苦，但還是努力維持微笑走下去。
宴會開始後，林宛然幾乎成了全場的焦點。她端着酒杯在人群中遊刃有餘，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優雅，而顧夫人和顧長庭也總是圍在她身邊。
若嵐站在角落，看着這一切。她想融入，卻發現自己完全插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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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進行到一半，林宛然不知何時走到若嵐身邊。
「若嵐，能聊聊嗎？」她笑得溫柔，但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聽見。
若嵐點點頭，兩人走到花園的角落。
「你知道嗎？」林宛然低聲說道，「長庭他，其實並不信任你。」
若嵐一怔，警惕地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林宛然抿了抿唇：「我只是覺得，你作為顧家的少奶奶，總該有些自覺。別讓不必要的誤會產生，也別給長庭添麻煩。」
若嵐聽懂了，這是赤裸裸的挑撥。但她不想爭辯，只是淡淡一笑：「我會注意的。」
林宛然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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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若嵐獨自在大廳收拾殘局。
水晶燈下，她的身影顯得孤單而落寞。地上的紅酒漬被擦拭乾淨，但心裡的疲憊卻揮之不去。
顧長庭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收拾摔碎的酒杯。他眉頭微蹙，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停留。
若嵐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頭，正好與他冷漠的眼神撞上。
「你……」她剛開口，他已經轉身離開，留下一個絕情的背影。
她咬着嘴唇，強忍淚水，卻依舊控制不住。晶瑩的淚滴滑落，她倔強地抬起頭，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自言自語道：「沒關係，蘇若嵐，你能撐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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