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冰的行為讓幾個人都非常尷尬。
兩個人上廁所的時候,崔水根和胡若雲說:「三哥,你說老六是不是有點針對我啊?」老大趙金普也解着腰帶進來了:「老三、老五,你倆別和老六一個樣子,他年紀小……」
事情就這樣算過去了。
星期五是國慶節,加周六和周日是三天假期,胡若雲和毛娜約好了要到隸屬於江城市的東江縣太君山玩兩天。
東江縣位於江北市西約100公里,江北的客運西站坐太君山旅遊專線,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
兩個人的計劃是,毛娜先從江北省郵電學校坐九路公交車到江北大學東門,胡若雲等在站牌這裡,匯合後轉101路電車到客運西站。
毛娜很開心,這是兩個人明確關係後第一次遠足遊玩,為了這次行動,兩個人還提前做了準備,吃的喝的自是不用說,他們還聽說山里比較冷,又特意帶了兩件厚實的衣服。
班線車上,胡若雲又和毛娜說了昨天晚上解冰摔牌、撂難聽話的事,毛娜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這個孩子肯定是被家人慣壞了。
出身不一樣、見識不一樣、心境也不一樣,不管怎麼樣,你們要在這三年內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他這樣有點過了。」
轉過頭又勸胡若云:「你們別跟他計較那麼多就行了,隨着經歷得越多,時間越長,他應該能慢慢知道社會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象他媽她爸那樣慣着他。」
胡若雲調笑她:「那你和毛傑出身不也挺好的,為什麼還都能跟我這農民出身的人混到一塊兒啊?」
毛娜臉紅了一下,又謔笑着用一隻手端起胡若雲的下巴:「姐不還是被你的才華迷倒了……」
之後又正色說:「階層差別什麼時候都消除不了,你有沒有看到,公務員,尤其是重要部門負有一定職責的公務員。
——可以以其特殊身份與地位置換教育、生活、商業、醫療衛生……各個領域的資源,如魚得水、所向披靡,甚至無所不能。
還有國資背景下各個行業老大,鐵路、兩桶油、煙草、國家電網、通信巨頭、銀行……誰與爭鋒?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保證自己這輩子不與醫院與學校打交道。醫療與教育的從業者從來都是自帶光環,其管理、領導者以及行業專家更是倍受尊崇,也能與整個社會進行很大程度上的資源對接,其條件也是得天獨厚。
還有一種就是,體制外的有錢人,俗話說得『有錢能使鬼推磨』,講得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往往「錢可通神」,無往不利,正所謂錢「生」萬物。
但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從來沒有單純的甲方、乙方,其身份都是隨着不同情況隨時變換的。」
胡若雲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只比自己大了三歲的「姐姐」竟然還有這麼深的社會研究。
他握着她的手,認真地說:「我現在都有點崇拜你了,你說的既具有現實意義又非常有哲理!」
毛娜又笑道:「你少來吧,這都是我爸說的。」
一路上說說笑笑,一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景區大門口,胡若雲讓毛娜等着,自己去排隊買票,人太多,排了十幾分鐘才買到,回來時卻發現毛娜正跟另外兩個女孩站在一起說話。
到了跟前才發現,這兩個人一個是江秋瑩,另一個竟然是張美娜!
張美娜看到胡若雲眼前一亮:「聽秋瑩說你在江北大學的中文系,我在省警察學校的8號樓,江北大學真是太大了,我也去過你們學校幾次,一次也沒有見到過你!你在幾號樓上課?住幾號樓啊?」
看到江秋瑩也在,胡若雲很是高興,一邊簡單回答張美娜:「我平時在文科區的三號樓上課,住男宿7號樓513。」又問江秋瑩:「秋瑩是什麼時候來的?」
江秋瑩說:「我昨天下午到的,美娜說好不容易結束了高中時候的緊張日子,約我過來放鬆一下。」
正說着,遠處一男一女沖這邊招手喊張美娜,張美娜沖毛娜和胡若雲說:「那是我哥和我嫂子,我哥是南城區南豐街道辦事處的副主任,享受正科級待遇,我嫂子在南城區國稅局上班……我們是開着我哥單位的車來得,比你們公共交通方便一些……」邊沖那邊招手回應,邊對毛娜和胡若雲說:「我們先過去了,回頭再聊啊。」
看着兩個人走了,毛娜有些遺憾地說:「我還想和秋瑩說說話呢。」
胡若雲拉過她的手:「走吧,上山吧,她和張美娜在一起,再找機會吧。」
毛娜促狹地沖胡若雲擠擠眼:「你有沒有覺得張大美女比以前更好看了?」
胡若雲裝傻:「有嗎?沒有注意。」
毛娜上來要撓:「我就不信,你看人家還打聽着準備跟你來個邂逅呢?」
胡若雲正色地抓住她的手:「兩個人的結合最主要的是靈魂的共鳴,我們好像擦不出來火花。「
毛娜仍然不依:「擦不出來火花我信,可萬一要是擦槍走火呢?」話說完,她自己先臉紅了。
……
兩個人一路爬上去,邊走邊欣賞美景。
越往上走,映入眼帘的景色越美麗,悠悠青山,紅葉碧草,黃花綠樹,飛瀑流泉,大自然的妙筆寫下了秋的曼妙,秋的優雅,秋的真切!
兩個多小時過去。
越往上走,也越來越吃力了,坐在一邊的大石頭上休息了一下,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再要往上爬時毛娜撫着腿說:「我不行了,真的走不動了!」
胡若雲把她身上的東西全部卸到自己身上,又扶着她的一隻胳膊拉她起來,慢慢往下走,上來的時候不覺得,下山的時候卻看着山道有種壁立千仞的感覺。
回到山腳,上了回去的班車,天已經快黑了,胡若雲不知道毛娜快樂不快樂,反正是知道她累得要死。
到了江城西站,這次毛娜沒有拒絕胡若雲送她回校。
到了江北省郵電學校,一直送毛娜到宿舍樓下,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慢慢上樓,胡若雲才出來坐公交車又回到江北大學。
他回到宿舍,總覺得宿舍里氣氛不對,除他之外的五個人都在屋裡,卻別說聊天了,甚至都沒人說話。
看他進來,老大簡單說了一句:「老三回來了。」老二苗樹傑、老四劉天旺只是點了下頭,老五崔水根則只是和他的眼神對視了一下,老六端坐在自己的床上頭也沒有抬。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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