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敬希不答,鄭夢妮站起身坐到一旁。
漫天雨幕中,鄭夢妮神態溫和,攤開手心去接亭外雨水,絲絲涼涼。
魏敬希痴迷地凝視著她瑩潤白皙臉蛋,像珍珠一樣泛著溫柔光澤,眉梢眼角透著罕見清純與天真。
氣氛安靜很久,鄭夢妮才回過頭對他輕柔地笑笑。
我最近其實也不太好。
你應該知我是個怎樣人,所以跟你說這些情我也從不用擔心會被瞧不起。
你應該知那個女孩被找回來了,她才是和鄭家人有血緣關係、名正言順千金。
魏敬希有些著急問:那人回來以後有欺負你嗎?
鄭夢妮輕聲細語:他不會。
她繼續說:我原想盡心儘力看著葉冰,有朝一日爸爸需要通過商業聯姻幫助家族企業發展時,能第一時間把他給推出來。只是現在葉冰出了意外,我計劃恐怕要發生變故了。
魏敬希眉目陰森:鄭義城又想拿你去聯姻了對嗎?
鄭夢妮眼神微暗,突改口故意刺激他:遲早。
小妮,我會娶你,一定會,你別答應鄭義城去聯姻。
你現在還有什麼籌碼?
鄭夢妮輕描淡寫一句話把魏敬希想表達所有情愫全部堵死,他心跳驀漏掉一拍,呆愣愣地傻坐在原地進退不得。
鄭夢妮沒再看他,聲音輕輕柔柔:兩個同樣意人最該做不是抱團取暖,明明經夠倒霉了,就別想著互相拖累。最應該做是立馬分揚鑣,或許某一天能在頂峰重逢。
魏敬希垂下腦袋,眼神十分受傷。
鄭夢妮偏過頭一直盯著他,靜中暗藏鋒芒。
終於,他再抬眼時,濕漉漉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似乎下定某種決心。
魏敬希認真說:我不會拖累你。
在鄭義城給你安排聯姻之前,我一定回來娶你。
鄭夢妮笑不語,輕點下巴,柔聲細語說:過來。
她再次抻開雙手,魏敬希撲進她溫柔懷抱里,貪戀依賴,眼底不舍情緒快要順著淚水溢出眼眶。
亭外雨絲毫沒有停歇意思,愈發滂沱駭人,霧蒙蒙水汽將城市染成冷白色。
兩迷糊身影在亭下一方狹窄天地里忘情擁吻,雨簾隔絕在外,有一自後方逼射來,遙遠陌生視線。
關訴霖握著傘柄眉心微蹙,雨滴在他眼前墜下,眸中微弱光影,連同那些捉摸不定情緒在頃刻間一併破碎。
來是有些可憐魏敬希。
但這種嬌生慣養小少爺,意時候還有心上人風雨無阻前來安慰。
關訴霖心中,忽滋長出一絲扭曲陰暗嫉妒。
論慘,他還沒見過幾個人比他更慘。
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豪門世家,關訴霖能站到今天位置,所耗費心血不比任何人少。
齂親被一個嵟甲之老頭強取豪奪,為苟且偷生,他舔著臉認賊作父,這些羨慕他人不少,唯獨沒人心疼過他。
羨慕?
關訴霖冷笑,眯眼瞬間,神態里流露出濃濃厭惡。
能從天崩開局,活到被人羨慕,還真是將一盤爛棋給拚死盤活了啊。
關訴霖在暗處偷窺著這對輕情侶在雨中接吻,畫面美好幸福。
他不需要同情。
這種東西,最沒用了。
察覺到角色情緒產生異常波動,阿七不禁捏了把汗。
他趕緊提醒:【你不必羨慕別人親噸關係,等你奪權成功,繼承全部遺產那天,什麼樣美人都能任你挑選。】
關訴霖臉色一白,他反駁:我沒有羨慕,更對你口中美人不感興趣。
愛情算什麼!
不如權利萬分之一誘人。
魏敬希出國那天,坐最早一趟航班悄悄離開,沒有任何人送別。
跟魏敬希一起,只有兩個魏南軒安排來監視他保鏢。
他發消息跟鄭夢妮說:
【狼狽離開時候你不用送,但我飛黃騰達回來那天,你一定得來。】
鄭夢妮見他終於有所覺悟,欣慰她努力調教到底沒有白費,只回復了個好字。
這是魏敬希第一次坐經濟艙,機票錢是魏南軒借給他,從現在開始他所用每一分錢都會被記在賬上,將來必須還。
不是習慣了揮金如土嗎?當街撒錢荒唐情都做得出來,也不知這麼幼稚可笑性格究竟是遺傳了誰。
魏敬希不知掙錢不易,魏南軒就要給他個教訓。
魏敬希困得不行,剛戴上眼罩準備把座椅放好好睡一覺,卻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困在狹窄座位里完全沒有舒展空間。
他摘了眼罩想招呼乘務員過來升艙,又想到自己餘額經少得可憐,幾番猶豫還是沒開這個口。
魏敬希懊惱自己太過沒用,前腳剛給小妮誇下海口,後腳連這麼點苦都吃不了。魏敬希緊抿著唇,終究扛不住困意抱著胳膊沉沉睡去。
沒一會兒,他腦袋就栽到邊一位白髮蒼蒼老人身上。
老人皺著眉把他推開。
魏敬希暈暈乎乎被吵醒,正要撒氣卻被人搶先一步數落。
你這小夥子怎麼回,睡覺就好好睡,往別人身上倒是怎麼回?
魏敬希身就煩,睡眼惺忪發現對方是位老人,只能自認理虧,綳著張冷臉繼續睡。
他不敢再睡那麼死,心裡咒罵負責買機票保鏢沒長腦子也不知同時買。座位都沒挨在一起,害他睡個覺都能被人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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