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問我的名諱?別說你,就算是你們兩家的創派祖師來了也要尊我一聲前輩。交出冰淵符法的解藥。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牛小花語氣依然柔和,聽不出半分怒火,但每字每句都說的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笑話!修仙之人降妖除魔乃天經地義!哪有打傷了妖物又去醫治的道理?」司桓搖頭晃腦,一臉詭笑,「若我記得沒錯。小娘子,你與這狼妖是夫妻吧?你們膽子還真是大,竟敢在崑崙山腳下成親?難道以為崑崙八派都是廢物嗎?!」
「不是嗎?」牛小花反問,接着玉指在半空輕輕划過,一張木製瑤琴憑空而現。
她端抱琴身,撫摸琴弦,柔聲說道:「我平生不嗜殺,不懲狠。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冰淵符法的解藥。」
子舒、司桓相視一眼,「司桓師弟,這句話我聽着怎麼這麼熟悉?」
「子舒師兄!莫被這妖女迷惑了!既然她要送死,那就送她一程!好不容易碰到只千年狼妖!絕不能放過!有了他的妖丹,我們即便渡不成仙,修為也低不到哪裡!動手!」
話音未落,牛小花先發制人。玉足向前邁了半尺,橫亘琴身,左臂環抱,右手五指搭住琴弦,彎曲形似握拳,接着突然展開。
一陣音波如九天狂雷轟然乍起,隨後接二連三的音域好似水中波紋向四周激散開來。
被音域擊中的低級弟子一時間紛紛丟掉兵刃抱頭痛呼,雙足踉蹌四處亂撞,形若癲狂。
子舒、司桓心頭大駭。
「這……這是什麼招數?!之前沒見過啊……」司桓向後退了幾步,神色驚恐。
子舒哼了一聲,「妖法!」
說着橫劍搶上,直取牛小花所在。
牛小花不閃不躲,左掌抵住琴尾,以琴頭撞向子舒。
子舒見狀暗自欣喜:以木質琴頭擋我神劍?瘋了吧?
嘭的一聲,琴、劍相交。瑤琴安然無恙,長劍竟被折成數節。子舒亦是被擊飛丈余,不禁大驚失色。
子舒是瓊華派高階弟子,臨危應變遊刃有餘。他定了定神,再度揉身搶攻。
牛小花見他施展拳腳,索性丟掉瑤琴以武技相對。
二人在並不寬敞的林間空地上搏殺,每招每式皆有靈力加持。雙方掌風靈力相互激盪,崔動周遭枝條樹葉簌簌作響。靈力飛速對撞,威壓之盛,直叫新垣徹睜不開眼睛。
「你靈力不弱,在瓊華身居何位?」牛小花一掌擊出,被子舒出拳彈開,詢問道,「若你能幫我夫君解毒。我允你做掌門。」
此話一出,眾弟子皆是一震。
司桓反唇相譏,「胡言亂語!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口出狂言!子舒師兄可是瓊華掌門的入室弟子,本就是下任掌門的人選。何須你允諾?!你雖無妖氣,但只要與妖物同流,皆屬妖邪!」
「姑娘口氣未免太大了!」
「子舒師兄,我師兄司廷馬上就到了。等他來了一定能將這個妖女拿下!」
司桓大笑三聲,已經掩蓋不住內心欣喜,眼睛不時瞄向新垣徹。
「司廷?」
聽到這個名字子舒顯然有些震驚,「你是說貴派那個天才少年?他自十歲開始,一度蟬聯十二年崑崙仙道大會的冠軍,之後不知所蹤。現在又回門派了?」
司桓見子舒如此驚訝,不禁更為驕狂。
「那是自然!我師兄修為雖短,但武學、仙術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他隱居這幾年聽說又練了新的功法。這個天下就沒有他降服不了的妖物!可怕的是他今年才三十一歲,今後必能飛升成仙!」
「我也有所耳聞。聽說他被譽為整座崑崙的希望。八派都想用他來對抗東南方的仙都山雲笈宮。他來正好,或許他有解毒之法。」
牛小花聽到這個名字不懼反喜,這讓司桓萬萬沒想到。
「小娘子,你嚇傻了嗎?他可是我們崑崙山最強的弟子!曾在與『無相妖王』對決中全身而退。無相妖王可是僅次於妖祖東皇太一的存在。」
司桓神態狂妄,滿臉詭笑。
牛小花卻不緊不慢,笑靨如花,解釋說道:「無相妖王啊?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但凡妖類,皆為有相妖。譬如我夫君新垣徹,他是狼妖,他的「相」就是狼。花妖的相就是花。而無相妖則是有相妖修煉到一定境界,將本體修煉之虛無。沒有了本體,即稱無相妖。妖界之中,無相妖可稱王,故稱『無相妖王』。」
牛小花向前踱了數步。
「他們靈力之強遠非有相妖可比。哪怕是低階神魔對上無相妖王也要思量片刻。我說的對不對呢?」
「你…你到底是誰?!」子舒聽到牛小花如此輕描淡寫的解釋是又驚又懼。
這種上古秘聞只存在各大門派深藏的典籍中,普通弟子無權查看。哪怕是派中掌門、長老了解的也沒有這般詳盡。牛小花又不是仙門弟子,為何對此一清二楚?
「別害怕,我不嗜殺,只想要解藥。」
牛小花走到新垣徹身前,溫柔說道,「徹郎,你且等等。那個叫司廷的年輕人或許有解毒之法。他馬上就來了。我彈琴給你聽,你以前最喜歡聽我彈琴了。」
說着席地而坐,五指輕輕划動,瑤琴輕飄飄飛入懷中。一曲空靈、清澈的天籟旋即而起,聽的人如痴如醉,欲罷不能。
新垣徹靠着樹幹,目色迷離,心中卻想:一個大男人竟讓女人為我出頭!新垣徹啊!你可真是個軟飯男!他媽的,這具身體已經糟透了…想動也動不了…
子舒、司桓見牛小花如此閒庭信步,從容不迫,不禁打心底生出退意,均想:這姑娘難道真的是高人隱士?
一曲奏罷,再續一曲。牛小花一連彈奏了四曲。
子舒和司桓完全沉溺在音律曲目之中,越聽心中越發感慨。待到最後一首,竟不自覺地落了淚。
曲調時而委婉悠揚,空蕩靜心;時而大氣磅礴,直擊魂魄。
二人聽着聽着也坐了下來,放下手中武器,駐耳傾聞。
奏罷,牛小花指尖輕輕壓住琴弦,優雅起身,「徹郎,我奏的怎麼樣?」
新垣徹是一個現代理工男,他懂個屁的音樂。只是覺得曲子有點熟悉。
他點點頭,心想:這幾首曲子好熟悉…難道是穿越前聽過嗎?
「看來我猜的不錯,果真是你。」
一個清澈的男聲從樹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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