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微微透過雲層,映得宛城外的大地一片金黃。官軍的大營中,戰鼓沉悶地敲響,每一聲都像是為即將到來的激戰定下節奏。朱雋站在高處,手持一杆大纛,迎風飄揚的旗幟上「朱」字猶如烈火燃燒。他目光如炬,環視周圍,沉聲道:「今日便是決戰之時,若不破此城,則難安亂局。諸軍聽令,準備出擊!」
營地內外,士卒們整裝待發,刀甲在晨光中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兩千鐵騎排列整齊,馬蹄輕踢地面,發出悶響,仿佛壓抑的雷鳴。騎兵身披重甲,腰間懸刀,手持長槍,目光堅毅,宛如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他們沉默不語,但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周圍的步兵士卒無不肅然起敬。
朱雋揚起手中的纛旗,聲音如雷:「玄德公,關將軍,張將軍,領你們部眾攻西南角,牽制韓忠的主力。我自率鐵騎二千,突擊東北角,斷其退路!」
劉備身披戰甲,翻身上馬,手中長劍一揚:「玄德領命!」他的目光掃向左右,關羽與張飛緊隨其後,分列兩側。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寒光閃爍,他冷聲道:「兄長安心,此戰必破敵陣!」張飛則一拍丈八蛇矛,笑聲如雷:「韓忠那小子交給我便是,看我如何將他挑翻!」
劉備微微一笑,目光堅毅:「兩位賢弟,當以穩為主,莫要輕敵。」說罷,他策馬向前,身後數千士卒列陣跟隨,旌旗揚起,遮天蔽日,整個西南方向的山野上響起一片殺聲。
宛城西南角,黃巾軍早已嚴陣以待。韓忠親率精銳,列陣在城牆外,手持長刀,身披皮甲,站於軍陣中央。他望著遠處官軍的旗幟逐漸逼近,冷笑一聲:「官軍雖眾,終究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攻得破我的防線!」
話音未落,遠處的官軍陣列突然一分,劉備當先策馬而出,身後是關羽與張飛兩員猛將。他們的鐵蹄轟鳴,三面旗幟迎風招展,分別書著「劉」、「關」、「張」三字,氣勢如虹。劉備高舉長劍,聲音震動山谷:「韓忠,速速投降,免你全軍覆滅!」
韓忠一聲冷哼,揚刀怒喝:「逆賊可恥!給我殺!」隨著他一聲令下,數千黃巾軍如潮水般壓上,刀劍碰撞,喊殺聲震天。
張飛大吼一聲,率先衝入敵陣,丈八蛇矛揮舞如風,所到之處敵軍人仰馬翻。他大笑著怒吼:「再來啊!再來啊!讓我張飛好好殺個痛快!」關羽緊隨其後,青龍偃月刀揮舞,鋒刃帶著寒光,每一次揮動,總能帶走幾條性命。劉備居中指揮,長劍劈斬間,鼓舞著士卒奮勇向前。
戰場上刀光劍影,血流成河。韓忠見己方陣腳漸漸不穩,額上滲出冷汗,咬牙大喊:「給我頂住!堅守陣線,絕不可退!」
此時,宛城東北角,朱雋親率兩千鐵騎,踏著山坡疾馳而下。鐵蹄震得地面轟轟作響,馬匹的長嘶聲與甲片碰撞聲交織成了一首死神的交響曲。黃巾守軍剛剛注意到東北角的異動,便被這支猶如天降的鐵流撞得陣腳大亂。
朱雋一馬當先,手中長槍直取黃巾小校,一刺便將其挑於馬下。他回身揮動纛旗,高聲喝道:「兄弟們,破陣之時到了!給我狠狠殺!」
鐵騎如巨浪般衝擊,黃巾軍防線一觸即潰。士兵們紛紛丟下兵器,倉皇逃向城中。朱雋目光如電,掃視戰場,冷聲道:「韓忠必回救城門。傳令玄德,速速追擊,給我殺他個片甲不留!」
韓忠的殘軍狼狽撤回宛城,大門在一片慌亂聲中轟然關閉。城牆上,黃巾士卒扶著疲憊的身軀,喘息未定,額上汗珠混著灰塵,狼狽不堪。城內四處都是驚恐的百姓,他們緊閉房門,瑟瑟發抖,耳邊滿是逃兵的喧囂與哭喊。韓忠面色鐵青地登上城樓,望向城外的官軍大營,臉色越發陰沉。
「該死的官軍!朱雋分明想將我趕盡殺絕!」韓忠重重拍在扶欄上,回頭怒聲喝道:「守住城門!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他們攻進來!」
此時,嚴重缺糧的事實讓周圍的將領露出猶疑之色。一名副將硬著頭皮低聲道:「將軍,城中糧草不濟,士卒無以為繼……若不速做決斷,只怕……只怕不戰自潰。」
韓忠聞言,目光一轉,終於咬牙低聲道:「去,差人帶著重禮出城,告訴朱雋,只要他肯放我等一條生路,我願投降!」
夜色降臨,朱雋的大帳內燈火搖曳,他端坐於案後,神色沉靜。探子剛剛將韓忠使者的話傳達完畢,跪伏於地,屏住呼吸等待回應。帳內,劉備、關羽、張飛分立左右,皆沉默不語。
良久,朱雋緩緩抬頭,目光冰冷如刀:「投降?他韓忠敗局已定,竟還敢奢望我放他一條生路?哼!若輕易應允,如何平息亂黨,如何安定民心?」
劉備坐在一旁,神情沉穩,眼神中卻透出一絲思索。他看向朱雋,輕聲開口道:「將軍,玄德有一計,或可助將軍速破此城。」
朱雋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疑問:「玄德公有何高見?」
劉備微微頷首,語氣平和,但每一句話卻都沉穩有力:「昔日漢高祖之所以能得天下,不僅在於兵馬之利,還因他能招降納順,讓四方人心歸附。如今韓忠求降,將軍為何不考慮接受?」
朱雋聽罷,臉色一沉,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滿:「玄德公,此一時彼一時。當年高祖的時代,天下大亂,百姓無所依,才需要招降勸順,來穩定人心。可如今朝廷一統天下,黃巾叛亂本就該斬草除根,若對這些賊人輕易開恩,他們得了便宜後又來作亂,豈不是讓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劉備點了點頭,沒有急於反駁,而是低聲說:「將軍所言極是,黃巾亂黨本不該姑息。可將軍,眼下城中已有數萬賊軍,又是四面圍困,他們無處可逃,已是必死之局。若他們真心求降,將軍不許,那這群人就只剩下一條路:死戰到底。」
劉備說到這裡,停下片刻,目光深沉:「將軍想想,若這數萬人捨命相搏,他們可以依城自守,我軍又需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攻下此城?」
朱雋眉頭皺得更深,沉聲道:「玄德公,那依你之見,我該放韓忠一馬?」
劉備搖了搖頭,語氣轉得更加沉穩:「不,將軍,我不是說要讓他投降,而是要讓他自己敗。現下我軍四面圍困,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退路,所以他們只能死守。可若我們故意撤去一個角落,比如東南一隅,讓他們以為有路可逃,他們必然會棄城而走。到那時,將軍設伏於城外,趁其陣腳大亂,便可輕易將其全殲!」
朱雋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但隨即又露出些許猶疑:「若韓忠不上當,反而據城堅守,那豈不是白白放棄圍城之勢?」
劉備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韓忠的性子,我在前幾次交戰中已看得分明。他性格急躁,最怕軍心不穩。若他發現我們撤去一角,心中必然生疑,擔心再拖下去士卒會嘩變,便一定會抓住機會棄城突圍。到時,他們既無堅固城牆可守,又無完整陣列可戰,我軍只需一鼓作氣,便可將其徹底剿滅。」
關羽聽罷,沉思片刻,開口道:「兄長所言有理,誘敵出城是上策。守城之軍,能憑城防之利堅守,但一旦棄城逃亡,便是喪家之犬,無法再聚起士氣。」
張飛則一拍丈八蛇矛,大聲笑道:「玄德兄說得妙!只要讓韓忠這廝跑出來,咱們就能把他殺個痛快!」
朱雋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眼中多了一絲堅毅:「好,就依玄德公之計!明日傳令,撤去東南一隅,將士須嚴守其餘三面,不得懈怠。玄德,若賊軍果然出城,你仍為先鋒,必須全力擊潰他們!」
劉備抱拳應道:「玄德領命,定不負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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