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華姐終於又出現在八柳樹鄉政府的大院裡,高佳佳要出來迎,被秦之劍用眼一瞪,又坐下了。
華姐敲門,秦之劍示意朱得剛去開。
華姐臉上都是笑,很暖的那種:「小秦兄弟,忙着呢?」
高佳佳接了個電話:「秦主任,萬書記讓咱們兩個過去一下?」
還沒等秦之劍開口,華姐連聲說着:「你先忙,我不急,我等着你!」
高佳佳拉着秦之劍躲到一個牆角:「書記沒有找咱們……我就想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秦之劍:「來找咱們要貨的!」
高佳佳不信:「她不是要自己收嗎?三毛的價格肯定能收上來啊?」
秦之劍:「你表叔替咱們收了多少?」
高佳佳:「加上後來的那一部分,一共十萬多斤吧。」
秦之劍:「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咱們要做霸盤?」
高佳佳還是一臉迷糊相:「你直說,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秦之劍:「霸盤就是我把所有的貨都攏在自己手裡,說白了,就是壟斷,這下懂了吧?只有這樣,市場走向才能完全有我們說了算。
現在,全鄉凡是品相差不的貨全在咱手裡了,鄉民手裡有的她也看不入眼。三毛錢一斤是有人賣,那也得鄉民手裡有貨才行啊!」
高佳佳明白過來又後怕:「那是不是說,這一回如果咱們沒有囤這麼多貨,這次就虧慘了?」
秦之劍:「差不多吧,到那個時候,除非咱再去開拓新業務渠道,要麼貨砸手裡,要麼價格得由她說了算。」
高佳佳滿眼小星星地看秦之劍:「秦哥,你真行,以後我都聽你的!」
兩個人重新回到辦公室,華姐果然還老老實實地等着,一看秦之劍進來:「小秦兄弟、小高妹子,你們忙完了?」
高佳佳不理她,秦之劍邊整理桌上資料邊說:「華總,你不忙着收貨,怎麼跑到我們這兒來了?好像我這兒也沒有什麼能幫到你了?」
華姐臉上笑意更濃:「你先忙着,我在上次咱們吃飯的那個飯店等你們倆,那裡的菜味道蠻好的,下班後一定去,咱坐那兒慢慢聊。一定得去,不見不散啊!」然後不由分說離開了。
朱得剛問:「小秦,她是幹什麼的?」
高佳佳:「收山核桃的。」
朱得剛:「就那種核桃還真有人要啊?」『
……
下班了,秦之劍和高佳佳故意在辦公室磨蹭,直到華姐又跑回來叫人:「兄弟、妹子,好了嗎?菜都要涼了……」兩個人這才很勉強的樣子跟着華姐出門。
進了飯店的小包間,華姐先從包里拿出一塊坤表:「妹子,這是姐來的時候特意在百貨大樓買的,上次忘給你了,你試下看看喜不喜歡。」然後不由分說就給捋到了高佳佳的手腕上。
又從包里摸出一條「雙喜」香煙給秦之劍:「這是特意給你帶的,咱們花城的香煙,我老公送人都送這個。」
看兩個人推讓,華姐急了眼:「姐千里迢迢來了,給弟弟妹妹帶點禮物算什麼啊!」
這個女人,演技一點都不輸專業演員。
秦之劍示意高佳佳:「既然華總都帶來了,咱就收了吧,回頭咱們淘換點八柳樹的特產給華總帶上,也不枉華總這麼遠來一趟。」
又對華姐:「華總,這兩天貨收得還行吧?你得抓點緊,咱們江城市商業局賈副局長的老爹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客戶,這兩天他們就要過來了。」
高佳佳一臉歡喜:「秦哥,你做事真是太穩當了,這麼大的事咋就沒給我提過?」
華姐卻是臉色大變:「兄弟,前兩天呢,姐說話做事欠考慮了……你的貨本來就是給我準備的,怎麼能再給別人呢?
這兩天我也想了很多,做生意不能光想着掙錢,還得講感情,還得有契約精神對吧!雖然是口頭約定,但咱也得說話算話!還按以前說好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就是……就是價格上能不能稍微……畢竟你才兩毛錢一斤收的?」
秦之劍一臉無辜:「華總,你不用特意照顧我,三毛錢一斤你只管收你的,賈老爺子給我介紹的這個客戶答應給我一塊五一個,因為數量太大,點數不方便,加上還有青皮沒有處理,最後便宜一點給他,10塊錢一斤,這三五天他應該就會到了。
為了不讓他的貨沖了你的貨,我建議你收了貨之後抓緊回花城鋪出去!就沖你這老遠還想着給我們帶禮物,我就得替華總想着……」
華姐終於繃不住了:「弟啊,這樣行不?你那裡的貨我全都要了,就按你剛才說的那個價,10塊錢一斤!你幫我聯繫輛大車,運費我出,讓他幫我直接拉到花城,我跟車走!」
秦之劍為難:「華總,上次你說你自己收,我都答應人家了。反正都是賺錢,我這裡到是沒啥,可賈老爺子那兒不好說啊,我們還得和他兒子單位做生意呢!」
華姐乾脆耍起了無賴:「弟啊,你忍心看着姐白跑一趟,他把貨拉走一占市場,我這一年就算是完了!」
邊說還拿紙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又轉身求高佳佳:「妹子,前兩天是姐不對,幫我勸勸你秦哥,你們剛不是說10萬斤不是,一共100萬塊錢,我明天就讓他們給辦電匯過來!」
高佳佳看着華姐扮出來的可憐樣兒,這會兒又生出了惻隱之心:「秦哥,咱的貨就給了華姐吧,趁着另一個客戶還沒有過來,咱們也不算過分!」
又擔心地問華姐:「這樣大的單子,你能消化得了嗎?可別再砸手裡啊。」
華姐看高佳佳鬆了口,把真實情況都說了出來:「我聯繫了南部好幾個省的同行,共同吃的這批貨,咱這邊按斤收,出貨的時候是輪個賣的……」
又意識到說走了嘴,停下來低頭夾菜掩飾。
秦之劍看火候差不多了,做出讓步:「那我明天給賈老爺子打電話,不讓他說的那個人再來了,來了也沒有貨了。
唉,那個老頭肯定得罵我不講信用了!」
華姐:「弟啊,夜長夢多,現在打,用姐的大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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