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夢,又是這種夢,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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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我步入一座被繁花占領的宮殿。這裡說是破敗倒也不像。室內的各種家具物什都未蒙塵。只是大面積開放的花顯得有一絲張野。
那是棵歪脖子樹,透過窗戶可以在原野上望見到,樹底下曾有有兩個奔跑的影子。我想他們是如此相愛。
但遠方,更遠的地方除了這樣還是這樣。一望無際的原野,帶來的恐懼就跟在兩極望見雪的一望無垠同樣。河流被腐木堵塞,骯髒的血管一段時間內恐怕無法再流動。那棵樹白天是一座花灑,飛花被風吹的開放如雨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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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在原野上嘶吼着,像在哭泣,周遭的天氣太暗了。夜晚將要來臨。他也許失去了什麼,也許在尋找什麼,也許剛從什麼地方逃脫。又也許剛經歷什麼。前方的岔路分出一條通道直通一片漆黑的深林。他嘴裡一直重複的話語模糊不清。也許他驚恐也許他悲傷,但不管使他撕心裂肺的是什麼,又或者他的感受如何。黑夜,已經降臨。
當我醒來,凝坐於窗邊。透過對面窗戶只能見到一片黑暗。我想這兒也安全不了太久。外面的夜空都比室內明亮。今晚或將是最後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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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橋確實不安全,離水面太近,任何能夠一躍而起的東西都能將人拉下去。而對岸兩側的水草又齊人高。我的擔憂不是沒理由。
街道上的星空太過妖異了,跟我很多年前在一些廢水裡看見的死彩虹一樣。地面卻是綠色,夜視儀里看見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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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飄着不大的雪。但這小雪一直飄下去會是災難。眼前暗的像電視雪花屏。幾座高塔上的風車居然還在翻動着。那裡面住着東西,但絕不是人類。
我直覺是這樣。
幾棵樹後可以看見這裡唯一一段鐵路,沿着它走可以回到大多數人的世界。列車的聲音近了。我卻惶恐着要躲起來。這裡太暗了,車上的人們即使看過窗外也只以為是隧道。轟鳴聲千萬別讓高塔里的東西聽見。
更前面,那塊雪原,我知道了。億萬年前一位詩人將他的詩全部拋灑在這裡,那些信箋落地,詩的內容也落地生根。從此誕生出一個隱秘在現實世界中的另一個世界。瑰秘而危險。那些極少數能夠進入到這世界的人,是該說幸運還是倒霉呢。
啊,我的腦中又浮現了,之前那個男人,在原野上嘶吼着大叫的男人。看起來他已經選擇了一條道路在走直線。如果一條道路看上去一覽無餘盡收眼底的話,我想除了道路本身上的屍體,那麼兩側或遠處任何一個別的地方看上去道路上的人都只會是靶子。
那天上的紅光?還是霧?我想也沒機會再知道。
如果還有明天,我愛你們。
如果沒有明天,就請忘記我。
我已是迷失的羔羊。
嘿我突然想起來,在那些恐怖影片中人們面對未知總是會說hello,你說他們是期待回應還是回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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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扇沒精打采吱呀吱呀的轉着。瑤依舊在身旁酣睡,額頭蒙上一層密汗。吊帶勾着少女的鎖骨,那種馨香也依舊依稀可聞。
所以又是場幻夢?卻像是記憶。如同兩個自己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但不管是什麼,它已經折磨我有一段時間了。這樣下去不行不行。
啊,兔子。輕微起伏的胸口顫息着,小小的心臟一捏就碎。美好的事物,就是此等易毀啊。默視着她我突然想做了,手開始在她頸下膝間摸索。她也如我所願醒了過來,僅僅是看過一眼就一把騎在身上。穿着這件睡裙的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迷人。當她的頭髮散在胸前像觸手般環抱我的時候,卻又忽然而然困了。事實上她也未完全醒來,帶着這種奇特的睏倦兩個人又緊抱着沉沉睡去,窗外開始飄索起細雨。風雨共在,這睏倦又深加幾分。
夢境與記憶,很難區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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