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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隔天，城門大開時，幾人踏上了大姜的領土。
果然如小二所說，越往裡走，香味越重，各種香味交雜在一起，碰撞出了一股難以言的臭味。
泗州城正對面的，是大姜的谷城，因氣候原因，谷城的稻穀一年可以種三茬，故而得名，本應該是快豐收的季節，可大片大片的農田都被荒廢了，人們寧願餓著肚子、三五群的四處跪拜，也不願花費少量的時間，種上幾畝，讓一家人不至於餓肚子。
皇室不管嗎？
老藤此時剛訪友歸來，皇室也信教，他們哪有時間管？百姓們即便不種糧食，也餓不著他們呀。
這種情況維持多久了？
大姜朝的教派一都有，可瘋魔這樣，得從四年前說起，四年前眾信教異軍突起。就連我的那些妖族夥伴中，也有信他們那一套的。
彌剎奇，他們宣揚的教義是什麼？
老藤早有準備，將搜集來的教義遞給彌剎，他翻了幾頁就丟在一邊，又是些拼湊的內容，還有一些歪理邪說，老一套，沒意思。
離簇調侃道，一個西蜀密宗倒下了，無數個西蜀密宗又站起來了。
老藤回應她，你這說法還挺貼切的，幾乎每個教派的身上，都能看一些西蜀密宗的影子，一樣的自私、偏執、邪惡
說說眾信教教吧。
此人，本名牛大力，為教后，人們稱他為牛仙士，原本是大姜皇宮中一個不起眼的太監，老藤想著自己探聽的事情，神情複雜道，相貌普通，能力普通，都年過三十了，還是個打雜的。
四年前的一日，他靠著一股詭異的蠻力，獨自一人闖進了大姜朝堂的大朝會，人人都把他當刺客，卻砍不進，箭射不著，將那大姜帝嚇得，醜態盡出。
可他卻旁若無人地瘋笑，半天，笑累了后，竟是，將褲子給脫了。
你們猜，怎麼著？
亓驍眠瞥了他一眼，你的言辭已經顯了，又是太監，又是脫褲子的，再結合前小二說，眾信教教後繼有人。
估摸著，那太監是莫名其妙又了個全乎人兒，這才高興的都瘋魔了。
老藤一拍膝蓋，正是如此！他當時表身份后，還光著腚，在大殿上溜了幾圈，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終是引起了有心人的奇。
萎縮多年的傷口，竟能血肉再生，且，功能極，刺客一事，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經多番核實后，大家終於是信了，牛大力從一個遭人唾棄的閹人，為了萬眾矚目的中心，眾人奇他的經歷，他只言，是夢了仙人，誠心祈求后，就得償所願了。
大姜帝顧忌著他有夢中仙人庇護，便免了他奴的身份，又賞了他不少錢財。
牛大力靠著這筆錢財，在都城中起了一座道觀，原也只夠蓋個樸素的，可隨著他的故事廣為流傳，捐錢捐物捐勞力的越來越多，蓋著蓋著，其豪華程度，都比得上宮中大殿了。
道觀中，只供奉了一座仙人像，據說，是牛大力夢中的那位。
牛大力創立眾信教，在外人面前，囂張得，在仙人像面前，卻是一如既往的謙卑，每天誠惶誠恐地跪上兩個時辰，雷打不動，並盡心儘力地擴張眾信教的勢力。
那小二說，大姜有百餘教派，其實，並不准確，自眾信教立以來，通過兼并、打壓等手段，一眾小教派已經被收編的差不多了，或許外表還是曾經的殼子，內，已經是眾信教說的算。
還有十來個依舊堅挺的大教派，實際情況也不如表面那麼風光，相信再給眾信教一兩年的時間，眾信教必將一統。
彌剎不解，眾信教因何大得人心？總不能是那些狗屁不通的教義吧？
老藤解惑道，你們想想許願石，那仙人像與許願石有異曲工妙，而其不處是，交換。
何為交換？
仙人像可不像善那般無私，賜予的時，總會拿走些什麼，當然，也並不是巧取豪奪，會先託夢給許願人，於夢中達協議，若仙人像要的太多，協議未達，雙方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至於這交換物嘛，千奇百怪的，財物、壽命、緣分、沒影兒的子嗣後代
當知道眾信教仙人像就在大姜都城后，大家的腳步顯快了許多，且目標確，不過兩日，就能瞧見都城古墟城的城牆了。
不於大靖靖京城的輝煌壯麗，也不於大禹盛京城的巍峨務實，這古墟城，就顯得簡陋了許多，牆灰掉了不少，露出了裡頭的磚石結構，肉眼可見的鬆散，大靖若想滅它，排除掉教派等不利因素，應該不難。
古墟城相較於其他的州縣，空氣要清新許多，估計是因為都城是眾信教的天下，而眾信教不推崇燃香吧。
踏城池的時間是傍晚，天邊還留著一絲晚霞，城中已經掛上了紅燈籠，不說是家家戶戶，十八九吧，這個密度可不小，城中莫非有什麼大喜事？
尋了個離道觀比較近的客棧，恰也是城中最大的，店中服務自不必說，每批客人都有專門的小二。
對於紅燈籠的疑問，小二滿臉自豪地回答，誠心信奉，得仙人庇護的人，都能得仙人贈予的紅燈籠，於天黑時點上，可辟邪驅晦，可保佑平安總，是處多多
見客棧老闆提著盞紅燈籠往店外走，桑晴曉一臉奇的樣子跟了出，店老闆是個女子，自稱孫蓉娘，不三十，愁苦相未脫，望著紅燈籠時，臉上的笑容有些木然。
桑晴曉幫她將紅燈籠掛上，你一人經營這麼大一店鋪，不容易啊。
這家店，是我夫君的，夫君突染惡疾，我便接手過來。剛開始時，也著實慌亂了一陣子，又要經營店鋪，又要提防對手，還要照顧他，一堆事情壓的我喘不過氣。
孫蓉娘回顧過往，眼眶就紅了。
傍晚有風，吹的燈籠搖搖晃晃，桑晴曉一邊安慰她，一邊把燈籠扶正，孫蓉娘將裡面的燈點燃，火星燃起的那一刻，火苗如鉤子般，輕勾了一下孫蓉娘的指尖，她只微微擰了下眉，似是習以為常。
瞧見火苗碰障礙物沒有分叉，反而扎進人的指尖，雖只是一瞬間就離開，桑晴曉看的真真的，有進，卻沒有傷口，這火，有問題。
還有燈油，與往常使過的，味道都不，桑晴曉詢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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