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何嘗不知這些日子的荒唐,可若人重來一回,經歷過病床上垂死掙扎的那一刻,他,或許依舊會這麼做,畢竟,誰讓他是一國君王呢。
一點任性的權,都沒有了?!
可此時此刻,面對左相的咄咄逼人,宣德帝也知,自己該收斂些,開口便打起了感情牌,施允,朕這皇位不好做啊,朕才五十齣頭,一身病體,日日疼痛不間斷,說不定哪一天就沒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朕?
是,朕這些日子做錯了許多事,可這也並非朕的本意,腦子彷彿被人控制了似的,渾渾噩噩,偶爾清醒時,大錯鑄成。
朕這癥狀倒也奇怪,難不成是被人使了手段,靖京城中,能使這手段的人,沒幾個人吧,那桑晴曉
施允聽不下去,陛下,莫要攀扯旁人。
嘖,也不知那姑娘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
陛下!
宣德帝適可而止,唉,又發火了,朕真是怕了你了,這滿朝文武,也就你敢頂撞朕,朕還偏偏捨不得罰你。
聽到宣德帝用哄后妃的口氣與他說話,施允心中作嘔。
宣德帝此時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可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其中,必有貓膩。
陛下有事還請言。
只聽,又是一聲嘆息,施允吶,朕如今又病又老,打算退位了,朕那幾個兒子雖然不怎麼中用,可他們有你輔佐,做個守成的君王,應該還是可以的。
你來幫朕參謀參謀,朕的幾個兒子中,究竟哪一個合你的眼緣呀?
還守成?年紀稍大的沒能力,年紀偏小的,外戚勢力太強,哪個都不是好人選!
立儲君乃國大事,不是臣一人能決定的,陛下若真有此意,臣現在就去召集文武百官,緊急議事。
愛卿過於自謙啦,你若看中了,完全有能力力排眾議
陛下!施允不耐煩他的算計,既然陛下心急此事,待桑家事結束后,臣便立即召集眾臣,針對立儲,進行商談。
施允說完,將書冊呈於宣德帝面前,還特地給打開了。
宣德帝板起臉,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突然就笑了,是,事情得按順序一件件地做,溫順,將朕的玉璽拿過來。
宣德帝拿到玉璽后,突然就變得特痛快,將厚冊子翻到末尾,就要蓋上去。
施允提醒了句,陛下,您要不先認真看看。
不用,桑家的本事我心裡有數,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塿睹的,我有心阻攔,可終究只是徒勞,倒不如,認命了吧。
御璽落,冤案翻。
宣德帝將冊子遞還給施允,愛卿,詔令發下去,桑白訣何時能回呀。
不出意外的話,至少也得兩月吧。
愛卿,可否在這兩月間,儘快讓新帝登位?
大靖立儲君和新帝登基,無論哪一樣,過程都極其繁瑣,若陛下非要將時間控制在兩月內,也能做,可就怕委屈了您的繼任。
而且,此事傳揚出去,也不好聽呀。還請陛下三思。
宣德帝卻不在意,無妨,各方面節省一點,還能在民間得個好名聲。
就這麼急嗎?施允不知宣德帝葫蘆里又賣了什麼葯,只能先暫且應下。
拿著蓋章的文書回了刑部,其他官員都經回去休息了,澤還等在那呢,見施允神色不大好,忙湊過去,他刁難你了?
施允搖頭,還算是爽快。
那你為何沉著臉?
陛下急著要退位,他還說,新帝上位要在桑家回歸前。
他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不知,他的心思經不能以常人論了,且再觀察幾日吧。
施允快速書寫了一封信與詔令一起遞給澤,囑咐,用普通的渠,書信過去就得半月,這還是在沒有人故意拖延損毀的情況下。
以防萬一,面上咱們用假詔令,真詔令交給你女兒,她應該有更快的法子送到桑白訣手中。
我,女兒
澤自那日宮門口一見后,就借著翻案事忙,趁機逃避,他心中有預感,阿凝可能,此,一不敢面這個問題。
怎麼,怕了?
澤反問他,你接你孫兒回來那日,不怕嗎?
怕,自然是怕的,那日的情形好像比現在還要危急幾分,施允記得自己連鞋子都給跑丟了,真是好多年都沒有那般狼狽過。
唉,小輩們都是一群小討債鬼。
施允頗有同感的安慰,女兒就是小棉襖,心智也比男孩子成熟些,她既然在大庭廣眾下承認了你,不管是無奈舉還是誠心而為,應該是不討厭你的。
過去事也是你心中的一個結,我就給你放著半日假,你若不想要,那就一拖著吧,我自己去小館走一趟。
說著,就要搶走澤手中的詔令,澤連忙抱入懷中,連馬車都顧不上坐了,獨自走小館,到了門口,又不敢進,探頭探腦的。
小館經再次開業,桑晴曉傳奇的身世,聞風而來的客人越來越多。
她想著,也不知自己還會在靖京城呆多久,本著回饋客戶的想法,吃一頓少一頓,連晚食都做起來了。
每日里近子時才打烊,這般的勞動程度,連體質強悍的妖都有些吃力了,桑晴曉考慮再三,決定放出一隻山妖到小館幫忙。
以為會有些波折,沒成想山妖露面的那一刻,也只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家接受能力良好,彼此間熟了,甚至還會按照山妖衣服上的名字,跟它們問好。
又山妖的出現,大家都想來瞧個稀奇,小館的意更是絡繹不絕。
澤到時,恰好是最忙碌的時間,有些眼尖的老顧客瞧見了他,拉著桑晴曉耳語幾句,桑晴曉往外一看,還真是。
走他時,他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正不知該說些什麼,一塊圍裙丟入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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