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相信學生守則」
這句話被用紅色水筆寫在第一頁最上面,可以看出這個筆記本的主人寫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充滿了絕望,字跡潦草凌亂,很多地方的甚至已經用力到劃破紙張,紅色的字跡宛如流動的鮮血。
「不要相信……」這句話後面的內容被整個塗黑,看不出寫的是什麼。
「都是怪物。」
「會死的。」
上半部分是各種凌亂的塗鴉和語意不詳的文字。可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就在這些塗鴉的下方,卻又工工整整的寫着「想要活着離開學校請一定要遵守規則。」
直觀又鮮明的對比,仿佛是一個正常人被活生生逼瘋,也好像是他正在被什麼詭異的東西一點點取代變得「正常」
江嶼白不敢細想,將筆記本重新收回懷裡,準備出去。他沒忘了他們現在是在一所學校扮演學生,既然是學校,那課間休息時間自然是有限的。
樓道里依然到處都是人,江嶼白髮現確實像齊凡說的那樣,好像大家都是「組隊」進來的,很多人看起來在現實世界裡應該關係親密,此刻正抱團湊在一起商量着什麼。
江嶼白緩緩向前走去,這條走廊的一側是教室,另一側每隔三五米是一扇窗戶,此時窗戶外面太陽高懸。可是江嶼白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就好像這個太陽只是一個單純的裝飾品一樣。
而且,江嶼白停下腳步,低頭看着自己腳下。
明明太陽就從側面照在他身上,可在他腳下卻沒有任何影子。不光是他,江嶼白掃視了樓道里的人,每個人腳下都沒有影子。
影子是由於物體遮擋住了光的傳播才產生的,沒有影子只有兩個可能,一證明現在沒有光線,二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實體。
當然迷信一點的說法還有那個人盡皆知的鬼是沒有影子的,其實和不是實體是異曲同工的。
嘖,謎團也太多了吧,江嶼白煩躁的抓亂了自己的頭髮。有點痛,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白皙的手腕處能看見明顯的筋絡跳動。
就在這時,在他前面不遠處聚集着幾個討論的人里,突然有一個男生像再也難以忍受一樣爆發出哭聲,然後哭喊向樓道另一側的樓梯跑去。
「阿博!回來!」他身後的同伴着急的叫他。
可惜他再也回不來了,名叫阿博的男生沒跑兩步,身子突然僵住,隨後整個身子竟然從中間生生折斷,鮮血如柱。
空氣安靜了幾秒,緊接着爆發出尖叫聲和倉皇逃離的腳步聲。
有反應快又心思通透的人快速的捂住身邊同伴的嘴,當然也有很多沒有反應過來的,他們都像那個男生一樣,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攔腰折斷,死於非命。
樓道里瞬間血流成河,場面異常血腥。
江嶼白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裡已經沒什麼情緒,他看着離自己最近的班級門口牆面上貼的標語
「樓道里禁止大聲喧譁,追跑打鬧。」
江嶼白心裡偷偷的鬆了口氣,就在剛剛,他還想着要不要冒着違抗規則的風險去做些什麼,看看有沒有線索。畢竟那個筆記本上讓他不要相信規則,而且就拿剛才上課的情況來說,明明有很多人都站起來想衝出教室,但最後死的只有第一個男人。所以江嶼白直到剛才一直抱有一絲僥倖心理。
可是再一次目睹這麼多人由於違反規則死於非命後,他就冷靜下來了,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還是不要貿然去挑戰規則。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環境中,用別人的死亡總能最快的推斷出一些線索。
不過線索還是太少了,江嶼白緩步朝着班級走去,就連剛才老師宣布守則的時候,都因為被下課鈴打斷沒有繼續,所以他不知道守則是只有那幾條還是後面的還沒來得及念。
目前他只知道自己突然被捲入一個詭異的會死亡的遊戲裡,在這個學校他們必須遵守規則,違反者會死。可是這個遊戲什麼時候是個頭呢?要保證活下去的同時,還有找尋離開這裡的方法。真是令人頭疼。
「嶼白!我就知道你還活着!」前面突然有人擋住了他的腳步,江嶼白剛抬頭,就被一股大力拽着跌進了來人懷裡。
「沈清辭,放開我。」江嶼白掙扎了一下,嘴上依然不忘挖苦,「我活的好好的,你別死了就行。」
和其他人一樣,他被拉進這個奇怪遊戲的時候也並不是獨自一人,他那時正和自己的前男友沈清辭就寵物歸屬權問題進行糾紛。
「好了,先別鬧彆扭了,」沈清辭沒理會他的挑釁,鬆開摟着江嶼白的手,轉而拉住他的手腕,「我們該走了。」
「去哪?」江嶼白皺着眉。
「吃飯。」沈清辭看着江嶼白,聲音嚴肅,又有些低沉。
江嶼白突然感覺渾身血液一冷,他終於知道那種淡淡的違和感來自哪裡了。
這個世界好像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無論是樓道里還是教室里都沒有鐘錶,沒有太陽光,無法通過影子判斷時間,剛才在衛生間的時候他搜遍全身也沒看見手機。可學生守則第三條明確要求按時上課,不遲到不早退。
「現在幾點?」
「11:56,」沈清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教室門後面的時間表上寫要在13:00之前吃完午飯,回到宿舍休息。」
聞言,江嶼白臉色也沉重下來,他們看似時間充裕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先不說這陌生又詭異的環境,他們要找到食堂和宿舍樓一定會花費一定時間,而且誰也不保證吃飯的時候會不會又出現些不可控的情況。
會不會再出現……新的規則。
兩人很快來到了a班門口,江嶼白朝齊凡招了招手,言簡意賅的說「走,去吃飯。」
「啊?噢噢。」齊凡愣了一下,但反應過來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跟在了江嶼白身後。
江嶼白剛才並沒有控制音量,所以有不少人聽了他的話都跟着開始走,人就是這樣的集體動物。
江嶼白不是什麼聖父,但是也做不到見死不救,要不也不會救齊凡,而且在沒有明顯衝突的情況下,活着的人多一定不是壞事。
幸運的是,直到他們來到教學樓門口也沒遇見什麼阻礙,出了教學樓的門,斜前方五六百米的地方就是食堂。
在他們前面,已經有了不少人也往食堂走。
江嶼白看了旁邊的沈清辭一眼,沒說話。沈清辭倒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樣,
「我就是特地找你一起下來的,怎麼樣?感動嗎?」
江嶼白翻了個白眼,本來心裡些許感動瞬間煙消雲散,被沈清辭拉着的手使勁甩了一下,「鬆開。」
「好吧。」沈清辭狀似遺憾的鬆開手,下一秒趁江嶼白放鬆的時候快速的牽住了他的手。
「沈清辭,我們已經分手了。」江嶼白咬牙切齒。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一直在重新追你嗎。」江嶼白翻了個白眼,懶得和這個都生死關頭了還情情愛愛的笨蛋計較。
「那個,」齊凡在後面看了一路兩個人的互動,也不敢說話,此時弱弱的探出頭,「我們好像到了。」
在他們面前是一座兩層高的建築物,大門上面寫着食堂兩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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