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臂上的魔氣消散殆盡,露出了原本的枯槁模樣,彷彿風乾的樹枝,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玄機子痛苦地悶哼一聲,眼中的紫黑色魔氣逐漸褪去,取代的是一片清明。
他茫然地四顧,似乎在努力憶剛剛發生了什麼。
當他的目光落在陳禮身上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剛剛是你救了老夫?玄機子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畢竟眼前的兩個小傢伙年紀實在是太小了。
要不是他低了頭,加上周圍沒人,還真發現不了他們。
陳禮此時的狀態並不,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臉色蒼白得嚇人。
雖然他能使用往生咒,但這超度法並非凈法,消如此龐大的魔氣,對他的消耗巨大。
他強撐著身體運轉了氣血力,清除了腦中的眩暈感,這才微微點了點頭,眼神晶亮地看著玄機子。
您您就是玄機子前輩嗎?
玄機子看著陳禮本能的點了點頭,但心頭卻是一陣的詫異。
這小子,認識他?
太了!前輩,您知血煞宗大本營在哪裡嗎?
陳禮眼中儘是興奮,乾脆單刀直入,急地問。
玄機子聞言枯瘦的臉皮上顫動了一下。
他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忌憚,一絲怨恨,還有一絲警惕。
原本的溫和立馬多了一些攻擊性。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娘親被他們抓走了,我要去救她!
陳禮也不賣關子。
既然眼前這位也是學院的長老,他又正幫了忙,想必玄機子一定會告知的。
玄機子沉默著,第一次,眼神多了許多的鄭重和探究。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禮和沈清月,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陳禮的身上。
你娘是煉師?
陳禮不知玄機子為什麼會突然轉移話題,問出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
當初沈家被武定侯府打壓,一窮白,他們要長大,家人要生活,他也只能幫助娘親成一個煉師了。
只是,這老頭突然問這個幹啥?
陳禮疑惑地反問:前輩,他們抓我娘親,跟我娘親是煉師有什麼關係嗎?
玄機子聽到肯定的答覆后並未答陳禮的問題,枯瘦的老臉猛地變得陰沉怨恨起來。
他自言自語一般咒罵:這群畜牲,又出來害人了!
陳禮聞言,心裡更加篤定,看來他們真是找對人了。
前輩,您您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玄機子嘆了口氣,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憶中。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血煞宗,是一個極其邪惡的宗門,他們修鍊的法需要吸食別人的血肉和神魂力。且他們宗門深處,還設置了一個詭異的陣法,需要大量的強大神魂當做養料來維持。煉師常年煉,不僅僅血脈純凈,且神魂力強大,所以就成了他們首要禍害的人群。
陳禮聞言,心中猛地一沉,一股怒火和擔憂從心底湧起。
他娘親竟然被當成了養料!
沈清月也倒吸一口涼氣,她雖然沒怎麼關注個這個世界的情,但也知被當成養料維持的陣法意味著什麼,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這群魔頭,怎麼這麼沒有人性?
前輩,請您告訴我血煞宗大本營的位置!陳禮的聲音一瞬間變得低沉沙啞,聲調如同從地獄傳出來的一般。
玄機子看了看陳禮和沈清月,只感覺渾身還在發涼,彷彿還置身於那可怕的魔窟中
半晌,他才沉重地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力:小傢伙,我不能告訴你們血煞宗在哪兒。
此言一出,陳禮和沈清月都瞪大了眼睛,意外地看著玄機子。
為什麼?
陳禮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眼裡滿是不解。
沈清月也小臉繃緊:前輩,您既然知他們在哪兒,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玄機子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的眼睛朝著手臂上一個猙獰的血色蜘蛛紋看了一眼,彷彿這些年的痛苦還在啃噬著他的靈魂。
那蜘蛛紋路彷彿活物一般,在蒼老的皮膚下微微蠕動,人毛骨悚然。
他瞥了一眼兩兄妹,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老夫當年踏足靈輪境一重,煉技藝也算不俗,在整個千聖帝國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可遇到血煞宗那些人,照樣不是對手,差點就死在他們手裡。他們的可怕,他們的惡毒,根本不是你們兩個小孩子能想象到的。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無奈,你們就算知了,又能怎麼樣?去送死嗎?我勸你們以後多給你娘親他們燒點紙錢就了,至少讓她在下面過得一點。
此言一出,陳禮身上的冷然氣息瞬間爆發,像是一頭暴怒的小獅子。
低氣壓快要將空氣凍結。
陳禮梗直了脖子,一雙眼眸深邃如海,堅定理智成熟地望著玄機子。
老頭,你以為你能代表任何人?你自己不行,不代表我們也不行!那是我們的親娘,我們怎麼可能不管?你說的是人話嗎?
沈清月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看向玄機子的眼神也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玄機子被兄妹兩個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隨即老臉就漲得通紅。
他心為這兩個小東西,可他們不僅不領情,竟然還敢罵他?
當即,他也怒:小兔崽子,老夫心勸你們,你們竟然不識歹!
心?這就是你的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娘親被那些畜生折磨至死,就是你的心?
陳禮怒極反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這就是你的心?修鍊的初衷?
從我踏上修鍊一的那一刻起,為的就是保護自己,保護我的家人。如今,我娘親被魔族抓走,受盡折磨,你卻要我不聞不問?難怪你這麼多年只能躲藏在這靈劍山內!
你玄機子吹鬍子瞪眼,手指指著陳禮,可身體卻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後虛弱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