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有時我看着鍵盤上的Ctrl,旁邊的Alt,上面的shift,亦或更上面的enter,backspace...聽她倚在肩頭,聲聲念着屏幕上不斷換行的文字:
有一朵花,總是憂鬱的掉葉子。
有一隻大貓,在太陽底下曬着肚皮的時候,在想什麼。
獅子趴在水邊睏倦着,風吹動它鬃毛上的水珠。
....
兔子心裡住着金魚
金魚住在水裡
獅子下了水
老虎上了岸
...
她從不詢問故事的含義,陪我沉默。窗外何時落起淅淅小雨,拂過風,聽她講起遙遠的記憶。
「記得去年嗎,雨。」
「那天雨真的很大。」
「人流如織。有隻庫洛米被丟在地上。」
「對,在四合院中間,想不看見都太難了。」
瑤點開相冊翻找着,各種顏色的光在她臉上划過,飄若霓虹。
「哦哦,你還拍了照片?」
「它太可愛了。」
「是啊,被丟掉的很可惜。」
「為什麼會被丟掉。」
「期末,大家都想省事一少帶點東西吧。也有可能是男女朋友分手後丟掉的,諸如此類原因太多了。」
「那就是不喜歡了唄,不管是嫌麻煩也好,分手也罷。」
「也不一定吧,我記得小時候從雲谷旅遊回來,在遊樂場裡中過一個玩偶,我很喜歡它,可因為行李超重,其實也算不上超重,媽媽她嫌麻煩就要我丟掉,承諾說是到家那邊再買一個。」
「後面有買嗎?」
「沒有。」
「誒,很討厭。」
「是有點。」
「不喜歡倒也罷了,喜歡的想留下也這麼難嘛。」
「可是我也沒有丟掉啊。」
「嗯!?」
「那可是我打靶贏來的,試了好多次呢。小時候因為頑皮挨過好多打,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好了傷疤忘了疼』人生最壞又能怎樣呢,抱着這種想法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簡直是目中無人一意孤行—我媽總這麼說我。」
「只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重要的事情的話,可以這麼說」
「什麼算重要的事情呢。」
「嗯...要我說的話,也許是自己的事情,以及自己在乎的。」
「你在乎什麼?」
「這麼問。」太可愛了,我一下笑起來:「倒不如問我不在乎什麼。」
「你不在乎我嗎?」
什麼啊,她怎麼會這麼反問。真好笑。
「在乎啊。」
「那年後去你家。」
「誒?!」
琴弦陡的走音。我倒不是覺得事情本身瘋狂,只是說在她身上就感覺太反差了。
「不可以?」
「啊,倒是沒問題。只是突然說出來...很突兀。」
「反正以後也會到這一步的嘛。」
以後?
嗯?
絕對,絕對有那麼一刻,循規蹈矩的座鐘頓擺了。即使零點幾秒,我聽見了。絕對,絕對。
以後...
啊,她這麼說的話,時光一下拉的好長,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生活並不總如人願,太多意外充斥在。即使我們一直相愛,也未必就不會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分開。我一下恐懼着,立於平地之上卻感覺地殼下一秒會坍塌,熔岩會迸發開,我們將屍骨無存。
我想永生。
一下下,一下下,這種想法在心底盪開,不住地顫抖。
我要永生,
和你,
我必須...
嗒!
脆耳的碰撞滴滴答答,反應過來手上已被挽上一條項鍊,淡青色的珠子,如盛夏的飛草,側耳輕聞陣陣風吟。
「那,就這麼說定了。」
「誒...啊?」
我好怕許下這個約定,好怕好怕。像是苦情戲裡的角色們立下的各種帶着美好祈願,卻未達的flag。我好怕許下這個約定,
好怕,
好怕...
「那約定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聲音飄遠,我籠在她的影下,被夕陽拉的極長。
「約定嗎...」
手鍊冰涼的觸感變為呢喃,我想,尚不至此。心又一下燃燒起來。
我們會永葆青春,一定,
一定會的。
傍晚間,太陽,漂亮的像假的一樣,晚間的紅月也是一樣。
一定...
必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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