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亮了,被噩夢裡的程副總折騰了一夜,我醒了過來,卻發現了羞人的一幕,秦劍的腦袋拱在我的懷裡,他的手摟在我的腰上,最主要的是昨天海難突然,我胡亂穿衣服跑出來,上衣里是真空的。
我一動,他也醒了,我驚慌失措地紅了臉,他也扭過了頭。
救生筏里有密封很好的火柴,我們生起了火。
秦劍扳倒一棵茶杯粗細、兩米多長,還算順直的檉柳當做武器,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未知危險。
看着濃煙升騰,我們都期盼能有和我們一樣的倖存者看到並過來會合。
已經將近36個小時沒有吃熟食了,如果找不到可持續的食物和水源,現存的物資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秦劍再次來到那片檉柳林,折下長長一條樹枝,去了葉子做魚竿,綁上魚線魚鈎,做成了一副簡易釣竿,翻找了淺水處幾塊石頭,撿了一把黏附在上面的貝類,砸開殼挑出嫩肉掛到鈎上拋進深水裡。
真的是上天眷顧,我們竟然接連釣上來兩條不大不小的石斑。
用剪刀除了魚鱗和內臟,我們迫不及待地將魚串上樹枝架到火上。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再厲害的女人也離不開男人。
這個在公司里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的男人,現在給了我無盡的踏實和安全感。
在公司,我是出了名的美人,而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伍軍人。
在公司,男同事那裡我一呼百應,而他基本上沒有什麼社會交往和社會活動,特別是連個關係近些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我是留日的雙料學士,而他據說高中都沒有讀完。
但此時此地,如果沒有這個痞痞的男人,這個世界上大概已經沒有我了。
這個時候,他就是我的男神。
2.
「People are here(人在這裡)!」
「There is some one here(這裡有人)!」
……
魚還沒有吃一半,一片嘈雜的人聲激動得我們不約而同地起身。
七八個人從叢林裡穿出來,揮着胳膊,跳着腳,有哭的、有喊的,其中一個女的跌倒在地上……跑在前面的沒人回頭理她。
跑在最前邊的竟然是程副總!
我嚇得失手把啃了一半的魚掉進了腳下的火堆里,秦劍眼疾手快,幫我撿了出來,吹吹上面的灰,又遞到我的手中。
「小秦、小趙!是你們嗎?」程副總跑得氣喘吁吁。
我說不出來話,秦劍迎了上去。
「快給我吃一口!」程副總一把搶走秦劍手裡的魚。
「Shit!」
可還沒等他把魚送f嘴裡,隨後而來的一個赤膊文身的黑人小伙斥罵着飛起一腳,將程副總踹翻在地,跳起來壓在他肉乎乎的身上搶過那半條魚,不顧一切地塞入口中。
程副總在黑人小伙的身下嚎叫:「小秦,救我!」
秦劍發蒙中,其他幾個操着島國話的男人虎視眈眈地盯上了我和我身後的帳篷:「早く食べ物を出しなさい(快把食物拿出來)!」
人在餓極了的時候連畜生都不如。
秦劍拔出腰裡的信號槍:「退後!」
我在旁邊翻譯:「下がれ!」
小鬼子不敢再張狂,悻悻地向後退去。
搶魚的黑人緊吃了幾口,伸着脖子強自咽下,又把剩下的部分塞回程副總手裡:「Sorry!」
程副總狼吞虎咽,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在公司的溫文爾雅、道貌岸然。
3.
黑人和島國人借了火種到旁邊紮營了,儘管他們人多,可他們忌憚秦劍手裡的信號槍。
現在,帳篷就是我們的大本營,更何況裡邊還有我們的水和壓縮餅乾,有黑人和鬼子在附近,我們不敢離開,可不離開的話就無法尋找可持續的水源和食物,如果那樣,我們就只能坐吃山空。
秦劍和我商量:「你和程副總留守,我到島的另一邊看看有沒有水源?」
「不!」我失聲叫了出來,搞得秦劍很詫異:「為什麼啊?我把槍也留給你們,有程副總陪着你,不用害怕的。」
可他哪裡知道,我怕的就是程副總。
程副總先於我開口了:「行,小秦,我一定帶着小趙看好家!」把我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堵了回去。
秦劍帶着檉柳棍出發,程副總手裡拿着信號槍,威懾地朝島國人那裡示意了一下,又別有深意地看向我。
今天,我是不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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