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消失了好幾天,再次出現的時候整個人都很低氣壓,情緒看上去很不穩定。
看來,在秦昊那裡,他並沒有討到好,他輸了。
此刻,他被焦躁不安的情緒充斥着,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裡溢滿了殺氣。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拽着我往外走。
「哥哥,你怎麼了?我們要去哪?」
他一聲不吭地抱着我上了車,始終不言語。
直到有車子在後面追着我們的時候,他的臉色才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該死。」
他越發用力地攥緊了我的手,對司機吼道:「快點,甩開他們。」
「哥哥,是誰在追我們?」我丟出一個炸彈試探,「是秦昊嗎?」
他目光如炬,瞪向我:「休想,我才不會讓他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嬌嬌,我們去國外,哥哥現在就帶你走。」
他的話音剛落,驟然刺耳的撞擊聲盡數響起,劇烈的撞擊讓眼前天旋地轉。
江文宣在第一時間就把我護在了懷裡:「嬌嬌,別怕。」
他應當是忍着痛,聲音帶着隱忍的顫抖。
等到一切平息的時候,我輕輕地推開他,江文宣的血滴在我的臉上。
他的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整個人被撞得暈暈乎乎的,卻還是死死地拽着我的手不肯放。
「嬌嬌,別動,我會保護你。」
我垂眸看着他狼狽的樣子,有些想笑。
「江文宣,兩年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他的臉色一下子灰敗下來:「馮嬌嬌,你……」
「遊戲兩年前就結束了,你命大活着,非要來糾纏,我今天就再教教你。」
把江文宣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看着他和兩年前的時候一樣,如何一步步地墜入絕望。
明明都沒有了力氣,手背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還是努力地想睜開眼睛,想抓着我。
而我只一用力就把他推開了,對他殘忍地一笑:「江文宣,這一次,你又輸了。」
「別,別走,馮嬌嬌,你不許走……」他嘶啞着嗓子,喊得可憐,「別走。」
推開變形的車門,我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憑你,可留不住我。
一路小跑,還沒走出幾步,一輛車子就停在了面前,擋住了去路。
新的玩具出現了,秦昊打開了車門,一把將我拉過去。
「我說什麼來着,馮嬌嬌,你是我的。」
他嘴角噙着笑意,湊過來在我的脖頸間深吸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放開我。」
我打了一下他的手,他反而摟得更緊。
「抓住你了,可別想逃了。」
不逃,我當然不會逃了。
新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啊。
秦昊跟江文宣不同,江文宣純屬精神有問題,再加上那些年我在他身邊的時候各種引導和暗示,硬生生地讓他的病越發地厲害起來,生生地變成了一個如此偏執的人。
而秦昊單純的就是偏執加變態,看他怎麼對待林星星的就知道。
但我好奇得很,為什麼在我換了一張臉和他相遇的時候,他看上的竟不是林月月,而是馮嬌嬌。
「嬌嬌,你和你那個蠢貨哥哥可不一樣,他對你心軟,所以弄丟了你。可我不會……」
我被他折磨得半點力氣都沒有,他卻極有精神頭,看着面前的一摞手鐲,問我:「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嬌嬌?」
也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不如就金色的吧,你皮膚白,套上金色的手鐲最漂亮了。」
他咬在我的脖子上,輕笑:「嬌嬌,就讓我困住你一輩子吧。」
「好,我聽話。」我乖順地看着他,湊過去,擦掉他唇上的血跡,「可是,為什麼是我呢,你要的究竟是誰,你清楚嗎?」
「我是馮嬌嬌,還是林月月啊。」
秦昊看着我,笑容忽然不見了,他皺眉看着我,像是忽然生氣了一樣,穿上衣服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不過第二天,這人又好好地來了,帶了不少東西來。
他溫柔地笑着,摘下我的手鐲,讓我坐在他的膝蓋上,拿着他帶來的點心塞到我的嘴裡。
「來,嘗嘗,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蛋黃酥。」
我一臉疑惑,這蛋黃酥我並不喜歡吃,他是從哪裡得來的信息,帶來一堆我不喜歡的東西硬說是我的喜好。
「我吃不下了。」
被硬塞了好些點心,我都快吐了,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他那麼認真地瞧着我,眼神卻又很渺遠,他看的是我,似乎又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可,我吃飽了。」
他半眯着眼睛,盯着我,忽然又不說話了。
我預備着他大約又要生氣,他卻站起身來,拿出了一套衣服來:「吃飽了,那就做點別的吧。」
那套衣服是件舊的,他要讓我穿別人的衣服?
我剛拿起來,他就按住了我的手:「我來幫你換。」
他很寶貝那件衣服,全程自己上手,小心地幫我換上。
桔梗色的連衣裙,馬尾辮,他把我打扮成十五六歲的樣子,認真而痴迷地看着我,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望着那一刻,他真心的,嚮往的眼神,我驟然明白了他的執念。
「嬌嬌,你總是看不到我,只有我記得。」他輕撫着我的臉,像是在回憶,「十年了,現在我要你的眼裡只能看到我。」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林月月嗎?」
秦昊笑了:「你怎麼會問那麼愚蠢的問題呢?我要的當然只有你啊,嬌嬌,林月月算什麼。」
「那林星星呢?你和她在一起。」
「你嫉妒了嗎?寶貝?」秦昊笑了起來,湊過來咬我的脖子。
他似乎對這個地方有某種執念,總是喜歡咬我,就好像在標記自己的所有物一樣。
「她很喜歡你,甚至都願意為你整容。」
「那又怎麼樣,我從來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嬌嬌,只有你。」
「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真可愛的問題。」他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你想知道嗎?那就自己找答案吧,寶貝。」
看他的心情不錯,我想了想,輕聲問他:「秦昊,我哥哥他怎麼樣了啊?」
果然,他的臉色迅速沉下來,「你擔心他的死活?你不是想要擺脫他嗎?」
「可是,他是我哥哥,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咬着牙,捏得我手腕疼。
我紅着眼睛說不出話來,「能不能別讓他死。」
秦昊維持的最後一根弦繃斷了,我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不好意思啊,哥哥,你可能要死了。
再次見到江文宣的時候,他雖然還沒死,但遍體鱗傷,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明白秦昊為什麼要把我帶來,他是要我看着江文宣死,也是要借着我這個戰利品來刺激江文宣。
「嬌嬌,嬌嬌。」
江文宣虛弱地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掙扎着爬過來。
秦昊一把將我抱住,轉頭瞧着我:「瞧,聽你的,沒讓他死,可放心了。」
我含着眼淚,沒有吭聲,秦昊把我的胳膊抓得生疼,「怎麼?不高興嗎?」
我哽咽着回答:「高興。」
他卻冷哼了一聲,在江文宣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時候一腳踩住,狠狠地往下碾着。
江文宣已經虛弱得發不出疼的聲音了,可他的眼睛依舊瞧着我,好像在說:「嬌嬌,回來。」
秦昊皺眉,一腳將他踢翻,叫了人來當着我的面折磨江文宣。
「江文宣,此一時彼一時,這就是你耍了我的代價,你不是最在乎她嗎?就讓她在你面前親眼看着你狼狽的樣子吧。」
秦昊熟知如何折磨一個人,這些手段盡數用在了江文宣的身上,我越是不肯看,他就越是起勁。
「夠了,夠了,你停下吧,別再折磨他了。」
我拉住了秦昊的手,哭着求他:「他都已經這樣了,你放過他吧。」
秦昊卻笑了:「不是你求我讓他活着的嗎?他現在還活着啊。」
「可是他這樣生不如死啊。」
「那我殺了他吧。」
我哭着搖頭:「不,不可以。」
「我真不愛聽你說這樣的話。」
他笑得陰惻惻的,驟然掐着我的脖子,將我抵在牆上,讓我說不出半句話來。
肩膀一涼,脖子因為他的氣息痒痒的,秦昊發了瘋,我懷疑他要掐死我。
真是瘋了,我推着他:「不可以,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怎麼不可以了。」
秦昊他是故意的,江文宣就在那裡,和一條狗一樣看着自己視若生命的女人被別人抱在懷裡,他卻無能為力,這比要了他的命還要痛苦。
「求你了,好疼,快住手。」
脖子疼得我忍不住哭了,秦昊卻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手上的力道重得我痛呼出聲。
江文宣終於瘋了,竟然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朝秦昊撲過來。
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秦昊轉身狠狠地一下,江文宣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終於死了,嘴唇微動,無聲的一句「嬌嬌」,他那樣直直地看着我,似乎在等一聲回應。
只可惜,他明白,我永遠不會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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