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雲一曲《梅花三弄》唱完,歐陽夏雪、李勝男聽的如痴如醉,之後起身和毛娜一起鼓掌,又嚷着讓胡若雲再來一個。
胡若雲又唱了一首費玉清的《一剪梅》,雖然有音樂伴奏,但卻是首老歌,幾個人都無數次地聽過,就沒有剛才的《梅花三弄》驚艷了。
不知不覺中,三個多小時過去,三十瓶啤酒已喝完,三個女人也有些不能自持。
出門結賬,李勝男走路都有點歪斜了,吧檯那裡,四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趴在櫃檯上,幾雙眼睛四處睃巡,吧檯里的老闆一個勁地給這幾個人陪笑散煙。
「結賬。」李勝男邊說邊在隨身的坤包里摸,一個不小心,錢包「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趴在櫃檯上的一個留着長發的刀條臉男人快速彎腰撿起來遞給李勝男:「你的錢包。」
「謝謝!」李勝男邊道謝邊伸手去接,冷不防卻被刀條臉男人握住了手:「喲,真軟。」另幾個貨也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
李勝男猛地抽出手,啪地一個嘴巴抽在刀條臉的臉上:「流氓!」
其他幾個貨圍了上來:「怪辣啊,刀哥,你能搞定不能,要不要哥幾個幫你?」
胡若雲冷眼看去,老闆、前台接待、收銀員站在那裡都沒有做任何表示。
毛娜和歐陽夏雪的酒意一下子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醒了,兩個人相互扶持着幾乎說不出話來,胡若雲快步過來擋在李勝男的前面,刀條臉拿着李勝男的錢包去拍打胡若雲的臉:「喲,這是誰的褲子拉鏈沒拉上,把你給露出來了?」另三個同夥嘻笑着圍在一邊看胡若雲的反應。
胡若雲一個側臉,躲過拍過來的錢包,左手如電,已把錢包搶在手裡,右手出拳,正搗在刀條臉的鼻子上,立刻就是滿臉桃花開。
這夥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看刀條臉吃虧,另外三個人快速上來,把胡若雲圍在中間,胡若雲也不說話,左手錢包不離手,右手化拳為掌,拽住刀條臉的長髮把他拉在自己的面前,讓他替自己擋了幾拳,又猛地一推,把刀條臉推向其中一個小痞子,讓兩個人的腦袋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一起倒了下去。
緊接着,胡若雲一個魚躍飛起,又一腿踹翻了一個,身子落地,上來一個膝頂,最後一個貨的小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擊。
四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胡若雲伸手從吧檯上拿了一個煙灰缸直奔刀條臉,卻被老闆彎着腰擋在面前:「算了算了,他們都被你放翻了……」
胡若雲冷冷盯視着他:「要是我被他們打倒了你管不管?剛才我姐被他們騷擾你怎麼不出來?」
老闆的大肥臉浸出了汗。
胡若雲拎着煙灰缸來到刀條臉面前,刀條臉都快嚇尿了,這要是照自己頭上來一傢伙,還不開了瓢啊,大睜着兩眼看着胡若雲說不出話來。
胡若雲並沒有拿煙灰缸砸下去,只是把煙灰缸放在刀條臉腦袋旁的大理石地面上,抬起右腳踩了上去,只聽着他腳底下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再抬腳時,玻璃做的煙灰缸已在胡若雲的腳下成了碎塊。
刀條臉褲襠里濕了。
胡若雲又來到吧檯:「我們消費了多少錢?」
收銀的小姑娘瞪着眼算了半天:」二百……二百八十三!「老闆哆嗦着湊上來:「算了算了,這次算了!」
胡若雲不理他,沖刀條臉:「過來,把賬結了!」
刀條臉連滾帶爬地來到吧檯,戰戰兢兢從兜里掏出來三百塊錢遞給收銀的小姑娘。
胡若雲也不再管,轉身拉過李勝男,又沖呆在一邊的毛娜和歐陽夏雪:「咱們走。」
三個女孩渾渾噩噩地跟着他出來,招手攔了輛三輪,回到紡織廠的後門,胡若雲對驚魂未定的李勝男和歐陽夏雪:「姐,你們進去吧,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唱歌了!」
又對三輪車司機:「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去車站。」
回高橋鎮的班車上,毛娜酒意上來,無所顧忌地把頭靠在胡若雲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又一個星期後的周六,毛傑說讓胡若雲跟他一起去家裡吃飯,並說是毛娜主廚,特意邀約。
胡若雲跟着去了。
到了毛傑家裡才發現,毛傑的爸媽都沒有在家,毛傑說他們一起去縣城辦事了,但見過一面的李勝男和歐陽夏雪卻赫然在座,另外還有兩個和她們年齡相仿的年青帥哥。
毛娜一邊指揮着兩個閨蜜端菜一邊壞笑着幫胡若雲介紹:「這兩個是你未來的姐夫,戴眼鏡的叫姚偉,和李姐是一對,在縣政府辦公室享受副科級待遇;穿夾克的和你歐陽姐姐是一對,縣教委人事監察股股長張強,一會兒你好好敬他們一杯。」
菜上齊了,安頓着眾人坐下,毛傑從他爸的酒櫃裡拿出一瓶西鳳要給大家一一滿上,歐陽夏雪、李勝男、毛娜卻都收起了面前的杯子:「你們四個男的喝就行了,我們不喝酒。」
胡若雲怔了一下,在心裡腹誹:「我信你們個鬼!」
胡若雲和毛傑接連給「兩個姐夫」敬酒,卻又推脫着自己是學生,不能喝酒……
半瓶酒下去,姚偉話多起來,從縣委大院到縣政府大院,很多事都能侃侃而談,好像無所不知似的,還不時加入自己的評論,後來特別提到了縣婦聯主任何愛蓮:「這個女人蠢透了,就仗着他老公是縣委副書記,因為她兒子無證駕駛被拘留,大鬧城關派出所,不光普通群眾看不下去,就連縣紀委都驚動了,真不知道他這個婦聯主任是怎麼上去的,這一下子好了,不光她這個主任幹不成,連邱副書記也灰頭土臉的……」
毛娜和胡若雲好像是無意似的對視了一眼。
看眾人聽得興起,姚偉又接着對毛娜說:「你看我和勝男明年都要結婚了,你倒底是想找個啥樣的?我也幫你在大院裡踅磨着留意一下?」
李勝男用筷子敲了下桌子:「胡說啥呢,誰說明年就和你結婚了?考察期延長一年!毛妮的事你少操心,你們那院裡的人一個個粘上毛就是猴子,毛妮可不喜歡那一號。」
毛娜沒有說話,無聲地端起果汁和兩個閨蜜碰了一下。
張強的話沒有那麼多,只是悄悄和胡若雲說了一句:「夏雪說,上一星期幸虧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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