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然後匆忙繫上。
車子啟動,朝着城郊方向駛去。
一路上,后座的姐妹們聊得歡快,而我則緊張地偷看身旁的男人。
戴着口罩的側臉像極了胡歌,我單手捂着胸口,心跳快得不像話。
我一路都在思考,要怎樣搭訕,才能想辦法和這位帥哥留一下聯繫方式。
然而,卻被后座的幾位仙女攪了局。
她們聊着聊着,忽然提起了我昨晚的事,並各種無情嘲諷。
「鍾鍾,你那三段位移的韓信哥哥有沒有接受你的軟弱?」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笑聲險些掀翻了車頂。
我窘迫得不得了。
偏偏,這時候剛巧遇見紅燈,車子緩緩停下,司機竟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慢吞吞地轉頭,剛好對上他的眼睛。
雙眼微彎,眼底蘊着幾分笑意。
他……估計是在心裡嘲笑我吧?
我瞬間泄了氣,接下來的一路上,我都在心裡默默祈禱,這段路程趕快結束吧。
讓心儀的帥哥聽見了我的尷尬事,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難受的嗎?
哦,還真有。
比如昨晚的我。
想起昨晚,我更傷心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我鬆了一口氣,正準備火速下車時,忽然被人攔住了。
司機微微探身過來,攔下了我想要解安全帶的手。
我有些詫異,抬頭看他,心裡暗暗腹誹:難道……他透過我的口罩,發現了我驚人的美貌?
可下一刻,我人傻了。
他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和昨天朋友圈裡那張自拍緩緩重合。
「談了我一路了,沒認出我?」
我人傻了,真的。
他傾身過來,距離太近,明明眼尾含笑,可那張臉還是給我無窮的壓力。
我咽了咽口水,「你是那個眼鏡蛇……啊不對,那個撞牆的韓信?」
帥哥沉默,帥哥有點無語。
他哭笑不得,「對,其實,你可以不用帶上撞牆兩字。」
我這個顏狗,沉迷於美色中無法自拔。
「好的韓信哥哥。」
后座,姐幾個先是石化了片刻,這會忽然反應過來,發出了一陣土撥鼠尖叫。
氣氛被烘托得有點尷尬。
於是,腦子一抽,我問他,「我們要去爬山,要不……一起?」
后座的尖叫忽然就止住了。
帥哥應的很痛快,「可以。」
我有點興奮,可轉頭一看,三位姐妹都在朝我使眼色。
我似乎明白了。
於是我轉過頭,看向帥哥,「韓信哥哥,你……」
「是綠碼嗎?」
帥哥有點無語,還有點委屈。
他掏出手機,點進一碼通,亮出綠碼遞到我面前。
我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機,將一片綠光映在他臉上,「真巧,我也是。」
后座,三位姐妹看不下眼,默默地下了車。
……
山腳下。
我精神抖擻,恨不得立馬爬上山頭,給韓信哥哥展現一下我結實的小腿肌肉。
正準備上山,姐妹三個忽然特一致地把唯一的雙肩包塞給了我。
我原本還在心裡腹誹她們偷懶肯定爆肥兩斤,直到——
帥哥特自然地從我手裡接過雙肩包,「我幫你吧。」
……姐妹們用心良苦啊。
不得不說,我的姐妹絕對是合格的僚機。
一路上,三架僚機不間斷撮合,山剛爬了一半,我倆不止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連對方小學尿床的事都快被扒了出來。
帥哥名字也與我很般配,他姓韓,我姓鍾,格外地應配昨晚那場遊戲。
他姓韓名鄞。
我姓鍾,名笙。
鍾笙,鐘聲……我真的懷疑我爸媽(作者)給我取名字時,腦袋短暫地進了一下水。
上山前,我志得意滿。
爬山後,我汗流滿面。
我不得不承認,爬山這活的確不適合我,要不是身旁有帥哥,我絕對癱地上不走了。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狼狽,韓鄞停下腳步詢問,「包里有水嗎?」
在我點頭後,他拉開拉鏈掏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再遞給我。
細節滿分。
見我喝得暢快,他勾了勾唇,「要不,歇一下?」
死要面子的我瞬間扣上瓶蓋,「不用,我這剛熱身。」
說着,我咬咬牙,「走吧。」
然而,姐妹三個半路掉隊了,這三人藉口說去找廁所,結果便沒了蹤影。
沒多久,我手機震動了一下,群聊「偷漢四人組」發來消息。
「我們先撤了,加油。」
「這個夠帥,拿下他,辦了他!」
「姐妹,我都打探好了,旁邊就有小樹林,姐們就幫你到這裡了。」
我:……
小樹林是有,我倒是敢帶他鑽啊。
不過,我和韓鄞還的確鑽了小樹林。
別誤會,是走到一處台階時,我倆正準備上去,一對情侶忽然走進了一旁的樹林裡。
而且。
沒走兩步,那名男性忽然轉過頭來打量了我倆一下,隨即笑了。
「哥們,別上台階了,上面修路呢,我倆剛下來,從這裡抄近路吧。」
說着,他朝着韓鄞挑挑眉,摟着妹子進去了。
我倆對視了一眼。
這裡本就是我們這邊郊外的一座山,不算什麼景點,今天天氣熱,來爬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們也無處可問。
按他說的,上面如果真的在修路,上去也是白白浪費體力。
簡單討論了一下,我倆就進去了。
不過——
走了一段路後發現,那對情侶不見了。
而我倆……似乎迷路了。
兩個路痴捧着手機,用指南針軟件導航了半天,反倒越走越深,徹底迷路了。
最鬧心的是……
手機還沒信號。
完了,我有點後悔,該不會是帥哥沒泡到,反被困在這荒郊野外了吧?
此刻臨近日落,天色已然暗了幾分。
我有點擔心,只能跟着他沒頭蒼蠅般亂走,然後……
我們從日暮西垂,走到了夜色深沉。
還他媽沒走出去。
我有點冷,有點怕,還有點……尿急。
前面的也就罷了,最後一個,太要命了。
糾結很久,我還是沒能抵住身體的本能,在月色下拽了拽他袖口,聲音細若蚊吟。
「我想……上廁所……」
韓鄞似乎也愣住了。
隔了幾秒,他的聲音才響起,似乎也帶了幾分慌亂。
「那,那你在這解決,我去那邊等你。」
他隨手指了個方向。
「不行!」
我快哭了,「我害怕……」
是真害怕。
荒郊野嶺,除了頭頂月色,再沒有半點光亮,風乍起,吹動草葉,儘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種情況下留我一個人,還是殺了我吧。
「你能不能在旁邊陪我?」
韓鄞這次沒說話。
過了片刻,在我膀胱快爆炸時,他低聲道,「那我轉過去。」
說着,他轉過身去。
我鬆了一口氣,按滅了手機的手電筒,按現在的光亮,就算他現在轉過身來,也保證什麼都看不見。
我躲到樹後,飛快地脫下褲子,然而,這夜裡太安靜了,我難免會有些聲音。
這……
我正糾結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音樂聲。
韓鄞的聲音緊接着傳來,「我放個音樂,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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