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我正躺在床上,身上已換了一套衣服。
我瞧見坐在旁邊的臭道士,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朝他蹬了兩下,怒喝道:「喂,臭道士,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
那臭道士的耳根竟不自覺地紅了,瞧着倒有幾分有趣。
我剛想伸手去摸他的耳朵,卻被他伸手敏捷地打掉,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請自重。」
我滿心納悶兒道:「我一個狐狸精自重什麼?」
他似是被我的話驚到,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理直氣壯地回應:「我知道啊,我就是狐狸精啊,狐狸精需要自重嗎?」
他皺着眉頭站起身來,認真地對我說:「你雖是妖,但妖也有妖的自尊,若想人類看得起你,就莫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我仍是不解:「我為什麼要人類看得起我?」
臭道士不知道為什麼不說話了。
盯着他的臉,很快,我便想起了自己被貓妖打傷的事。
我當即從床上爬起來,氣沖沖地質問:「臭道士,你昨天什麼意思啊?竟然讓我去當擋箭牌,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一隻千年貓妖啊。」
臭道士似也有些尷尬,雙手抱拳,向我致歉:「對不住了,昨日情況緊急,其他妖怪因有殺生之罪在身,皆被我的捉妖袋給元神寂滅了。」
「捉妖袋?」我思索片刻,想起是之前他抓住我的那個袋子,便看向他腰間那隻金色袋子,惱怒道:「你是說這隻袋子會將我們妖族的元神寂滅,那你還抓我進去幹什麼?」
臭道士趕忙道歉解釋:「因我之前捉住的妖,無不是罪孽深重者,皆被捉妖袋寂滅。唯有生靈純淨者才不會被捉妖袋誅滅。」
「哦,所以你是準備將我們所有的妖捉進去,只要是不犯殺生的才能活着出來,是這個意思嗎?」我越說越氣惱。
我剛下山就被這道士不分青紅皂白地捉了起來,之後又被放出來,轉眼又被貓妖打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這臭道士。
臭道士面露難堪之色,頓了頓說:「姑娘,對不住了,因貓妖作祟,這裡的男人多因精氣而亡,所以我之前才將你誤認為……」
「好了,」我打斷他,「後面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我們狐狸精吸食男人精氣的犯案較多,所以就將所有的狐狸精都列為妖犯嗎?我可跟那些狐狸精不一樣,我是有狐生有狐養的小靈狐。」
我提高音量,勢必要讓這臭道士牢牢記住這句話。
或許是被我的聲音震懾,臭道士睜大眼睛看着我許久,似是有些失神。
之後,為彌補當日對我犯下的過錯,臭道士答應陪我找尋恩人。
至於恩人的線索,姑姑告知我,我的恩人此生是一名道士,說來也巧,和這個臭道士是同門,而且他人現在就在青城山道觀。
「喂,榮有道,你們青城山下這個面具是什麼?看起來倒有幾分我們妖魔鬼怪的感覺,說來還挺像蒼狼山那隻黑狼妖的面相的。」
我手裡拿着小攤上一個印有黑色狼形的面具,饒有興致地戴在臉上,而後湊到榮有道跟前,眨巴着眼睛問道。
至於榮有道嘛,自然就是那個臭道士的名字。
「這是我們青城山一年一次的中元節,每個人都會選上一個面具戴上,然後參加驅邪大會,寓意就是趕走一切的妖魔鬼怪。」
榮有道耐心地解答我的問題,只是剛說完,他就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瞬間沒了聲響。
我輕輕一笑,緩緩摘下面具,微微傾身靠近他的臉龐,吐氣如蘭:「那你覺得我這麼好看的妖魔鬼怪需要趕走嗎?」
榮有道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般,有些彆扭地轉過身,伸手拿起小攤上一個印有白色狐狸的面具戴在臉上,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是像你這樣沒有犯過殺戮的小妖,我們青城山還是容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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