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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終於記起，我並不是那個在九重天的菜鳥小仙，我真正的身份是傳說中最坑爹的上古神獸——金毛吼。
民間有傳說，數千年前有一隻妖獸與二龍三蛟斗於崑崙，妖獸騰起，仿佛點燃的火焰，它朝天怒吼，整座崑崙也隨之顏抖。
這便是金毛吼，蛟龍五打一也是殘勝，可見它的彪悍。
我不知道傳說中的那隻金毛吼是哪位前輩，但我迫切地想知道，怎麼那麼彪悍的神獸到了我這兒就退化成這個弱不禁風的模樣了呢？
我咬着手指，靠在青蛇君身上。
這廝知曉我的真實身份後，淡定得像早就知道一樣，面對我火紅的臉，他……他居然還咬破自己的手腕餵血給我喝，一雙金色的眸子好像深情得要滲出水來。
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虐戀情深」?
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身世問題。
「阿青，我想去尋師傅。「
說是這麼說，但我到哪裡去尋他啊，話說哪有主人撂下坐騎三四年不管不顧的，難道要我學哮天犬聳着鼻子到處聞嗎？
「去蓬萊吧。」青蛇君道，「就算尋不到地藏王，也可以去問問白澤大仙。」
咦，我怎麼沒想到，白澤那裡有一本鬼神圖鑑，記錄了四海八荒所有神物的過往。而他本人也是一隻牛×的神獸，可謂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只可惜，他為人太傲氣，被天帝囚於蓬萊山上，生生世世不得離開。
當我們來到仙氣繚繞的蓬菜山時，白澤正忙着醉生夢死。
白澤！」我笑吟吟地上前。
一見到我，他從那紫藤椅上摔下來：「南辭，你終於記起我了？」
這話有歧義，我要澄清一下，我和白澤是很單純的同志關係。
那時我還是食龍的金毛吼，他則是個四處深入虎穴，探訪各種妖怪的學者。
他遇見我時估計是我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我身受重傷，又被一隻巨蟒追趕，不知不覺便來到繁華的長安城，我一副妖怪的嘴臉，赤面獠牙地走在大街上，立刻受到了人類的歡迎，他們向我扔雞蛋和牛糞，還有小孩把點燃的炮竹掛在我的脖子上。
我真的嚇壞了，只知道抱着頭哀號。
白澤擋在我身前，白衣飄飄仿佛謫仙般，他厲聲道：「她與你們一樣，是芸芸世間中的生靈，她並未傷害你們，你們又為何要如此待她呢？」
我立刻感動得涕泗橫流，心想我真是遇到知音了，我雖貪吃龍腦，卻從未傷害過一個人類。
後來我就與白澤為伴，和睦共處了上百年，直到遇見我師傅。
「南辭，你知道地藏菩薩帶你走時，我吃不下睡不好，都一千年了，你都沒來看過我，我以為……「
在白澤對我唐僧般念經時，青蛇君則一臉沉痛地對我道：「阿辭，你竟受了這麼多罪，我真該死！」
我摸了摸他的頭髮，這不怪他，誰叫我遇見他太晚呢？
「阿辭，我……」他抓住我的手，金色的眸子濕漉漉的。
說來也奇怪，這蓬萊仙島上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我記得這裡常年仙霧瀰漫，上千年才降一次雨，怎麼那麼巧偏偏……
白澤也停了下來，疑惑地看着青蛇君，吐出兩個字：「龍泣！」
不是說只有龍族哭泣，天才會降下細雨，難道青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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