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還未消失在天際,太陽已然冒出一縷亮光,從山頂望去,染着濃烈的色調。遠處的煙霧繚繞,透過這層朦朧,它有了形狀。
還好起的很早,秦簌簌趕上了送沈明玉一程。
沈明玉總是喜歡一個人攬下所有的事,這次下山歷練也不出所料,他一人就準備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離開。
在山門口的石板路上,所幸看到了,連忙叫住了他。
「阿玉你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下山記得小心點,師姐陪不了你,但還是想告訴你些話,別被山下的凡人給騙了,那些人都狡猾多端,自私自利。這次下山除妖歷練,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就別為那些不相識的凡人丟了性命,師姐只希望你好好的,你回來就好。」
秦簌簌拉着沈明玉的衣袖,語重心長地說着,還摸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大把大把的淚水往下掉,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明玉是去赴死呢?
沈明玉無奈,低了下頭與秦簌簌視線平齊:「師姐,我不會有事的,你別哭了,我的袖口都濕了。吶,你看。」
沾着秦簌簌淚水的袖口,遞到了她的眼前,秦簌簌看到自己這般摸樣也有些失態,尷尬的笑了笑。
「你早點歷練回來,師姐和阿江在這裡等着你回來一起參加問道大會。」
「我會的,師姐你信我。」
「嗯。」
「那師姐我先走了。」
「嗯。」
秦簌簌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只會「嗯」,沈明玉也很無奈只得先哄好了她,要不然拉着他的衣服他也走不了。
「放心吧,師姐。我雖說第一次下山,可我也不小了,我會招呼好自己的,你就回去吧,等我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一身蘇錦繡娘親手做的衣服,怎麼樣?」
「嗯?」
「真的?」
「真的。」
聽到有着漂亮衣服穿,秦簌簌撇了下嘴,終於鬆開了手。
在一陣話語中,天已經亮了一大半,風中也夾着百靈鳥的聲音,傳遞到了遠方。
沈明玉也不再回頭,抬起腳就踏出了荊門的門禁,只有風帶起了他身後的衣擺,渲染着少年的身型與他的意氣風發。
秦簌簌看着眼前越走越遠的人,內心感慨,一晃而過多年,當初自己懷中的小毛孩,如今也長成了少年,心想是時候該放手他一人了。
都這麼大了,長得比師姐還高一個頭,師姐怎麼還老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看着遠方的道路,想到前方就是下山的路,就是話本中的人間,沈明玉內心越來也激動。
看着陽光下少年一個人行走的身影,漸行漸遠,秦簌簌靠在山門上,因為門禁自己再也出不去一步,只是朝着遠方喊了一句:「阿玉,一路小心。」
少年聽到後,也只是頭也沒回的隨意般揮了揮手,很是豁達地向秦簌簌告了別。
良久過後,秦簌簌才回去。
剛過石板路,就撞上了起晚的江子洲,他還沒和沈明玉來得及告別。
「師姐,師姐,明玉師兄呢?」江子洲看着回來的師姐,內心有些慌亂,說好的會去送他的,他卻一聲不吭地自己走了。
看着沈明玉空蕩蕩的房間,江子洲內心吐槽萬分還是沒趕上。
看着江子洲穿的雜亂的衣服,秦簌簌也有些不忍,「他已經下山了,你別着急。三個月後,到時候他會回來的。」
「參加問道大會?」
「嗯,我們等他回來就好。」
「可惡,他怎麼不多等我一個月,哼。」
說來也巧,江子洲比沈明玉入山也就少了一個月,按照荊門規矩,入山時間滿了十年就可下山了歷練了,或是接任務了。
看着江子洲風風火火地趕來,又氣沖沖的垛着腳步回去,秦簌簌也是抿嘴一笑,還是小孩心性。
江子洲有些傷心,為什麼自己會比師兄晚入門一個月,要不然自己就能和師兄一起下山了。不過也挺傷心的,說好的一起下山,沈明玉還是扔下了他,自己一個人先下了山。越想越傷心,江子洲眼角泛上了幾絲紅影,看我到時候下山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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