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跳舞的喬喬忽然停下舞步,不悅地撅起嘴,媚眼一挑,菲嗔道:「不跳了,每次都是這一曲,早就膩了。」
雪菲菲眼珠一轉:「好說,好說,小白不是會彈琴嗎,叫他來彈琴。」
她環視一周,卻沒看到小白。
其實從那天后,小白乖順了許多,也安心地做起了掌儀大人的寵物,不知今天又是什麼事逆了他的鱗。
夜晚的蓬萊客一反白日的燥熱,星辰璀璨,晚風習習。
雪菲菲遠遠看到一身素服的小白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地坐在礁石上,也不知待了多久。
好啊,等着他彈琴呢,竟然躲到這裡看風景了。
雪菲菲剛想破口大罵,卻見小白先是抬手拭了拭臉頰,接着仰起臉,如瀑的髮絲卷在海風裡,更顯得形單影隻。
雪菲菲心中一痛,停了半晌才走過去:「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小白聽到聲音,連忙擦了擦眼淚,回頭看到是她,立即轉過身,沒有理睬。
雪菲菲冷哼一聲,走到他身側使勁一撞,小白差點被撞下礁石,他狠狠地瞪了雪菲菲一眼,卻敢怒不敢言,只得悻悻地偏過頭。
雪菲菲在他身旁坐下,閒閒地道:「在思念京城?」
一語中的,小白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咬了嘴唇,一言不發。
「京城來信了,幼主登基,太后垂簾,丞相輔政。」雪菲菲說完,若有似無地瞥了小白一眼,看到他眼中的隱忍,在心裡嘆息一聲,收回目光。
海濤聲不絕於耳,海域遼闊,天地蒼茫,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好像有着看不完的風景。
「京城……下雪了吧?」小白說着,緩緩吐出一口氣,綿延的尾音里仿佛帶着千言萬語。
「下雪?」蓬萊客常年燥熱,暴雨倒是常有,雪還從來沒見過,雪菲菲迫不及待地問道,「京城會下雪嗎?」
小白頓了頓,輕聲道:「會。」
雪菲菲禁不住湊上去:「雪是什麼樣子的?像沙子一樣嗎?為什麼要說雪白雪白的,雪是白色的嗎?好吃嗎?」
小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天真無邪,不像是有什麼陰謀的樣子,一根羽毛緩緩滑過心尖,之前的戒備也在不知不覺間放下,語調中流露出一絲難得的溫柔:「雪不好吃,還記得小時候會滾雪球,打雪仗,還把雪塞在別人的脖子裡。」
說起雪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小白自嘲地笑了笑,轉頭看向雪菲菲。
雪菲菲面帶憂傷,悵然道:「這些我只聽去過京城的爹爹提起過,我問他為什麼不給我帶些雪回來,他說雪會融化,是真的嗎?」
小白輕輕一笑:「是,雪會化掉,寒冷的冬天也會過去。」
「那一年爹爹還給我帶來一支簪子,那是爹爹按照雪花的形狀特意選的……」
簪子,難道是那支簪子?小白心裡一動,詫異地凝視着雪菲菲。發現菲菲不再說話,小白心中愧疚,小心翼翼地道:「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雪菲菲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一臉懵懂,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蹁躚飛舞,她隨意撫弄了一下頭髮,小白競有一瞬間的出神,好像眼前的女孩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一個丟失了心愛簪子的精靈,還沒來得及感慨完,雪菲菲已經霸道地拉起他。
「喂,你幹什麼……「
「走啦,去給我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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