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也是有鬼性的。
肖大姐很想告訴家人,她現在的狀況。如果,家人能在她頭七還魂之夜,擺上香蠟,供果、還有紙錢用來賄賂地府鬼差,她就可以蒙混過關去到輪回之道的第一站鬼道落腳。
鬼道之後,就可以排立在輪回轉世的名額裏。
肖大姐嚐試了很多種法子,想跟親人取得聯係,她推倒門口的絲瓜架子。丈夫黃良吉以為是風刮倒的,扶起來捆綁牢靠,對她不聞不問。她又把晾曬在竹竿上的衣服全部弄到地上,大女兒拾起來,拍打一下泥土,收了起來。
怎麽辦?
肖大姐無計可施了,看見小兒子在玩遊戲,就伸手去拍打一下他的肩膀。
小兒子渾身一冷,起身去拿一件衣服穿上繼續玩遊戲。
實在是沒轍了。
肖大姐隻好進入丈夫的夢境中,求他幫她。
無數次的進入夢境,各種方法都用了,丈夫不但沒有要幫她的意思,還去找陰陽師來對付她。
“頭七都過去了,你還在糾纏黃良吉?想報複勾心芳!”葉晨峰舉例說明說:“你自殺本就罪孽深重,如果再犯下殺戮,殘害生靈,那就是罪上加等,就沒有機會去輪回了,隻能下十八層地獄受酷刑。”
“我不甘心……”
葉晨峰沉默片刻,想了一下說:“你這事容我想想……”
肖大姐知道他一定有辦法幫自己脫離困厄,就安靜的等待。
葉晨峰想到一個法子,那就是召喚陰差,他也可以使用賄賂的方式買通陰差,讓肖大姐心願了了。
肖大姐聽他這麽一說,喜上眉梢。
葉晨峰卻又說道:“你能告訴我看見小強的事,還有那個女人的樣子嗎?”
肖大姐說:“我現在記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隻是覺得她很特別。”
“是孟婆,還是鬼姬?更或者是妖精!”
葉晨峰這麽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
古往今來,妖精這個詞語並不是空穴來風的。
盤古開天辟地,生萬物,萬物皆有靈性。
有靈性的生物,無論是天上飛禽,還是地上的走獸,都可以成為精靈。
比如狐狸。
狐狸精古來有之,有好狐狸精潛心修行終得正果飛升成仙的也不是沒有。
其他的蛇精,各種精怪比比皆是。
肖大姐聽葉晨峰說精怪卻還是搖頭說:“不像是精怪,跟人一般無二,她的音容笑貌,身體自身的氣場……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
“沒事。”葉晨峰讓她去休息一下,明天就把她的事辦了。安頓好肖大姐,他的內心卻如翻江倒海般無法安定下來。
要是正如肖大姐所說,那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跟人類無二,那麽他就真的難辦了。
時至深夜。
也是陰氣最重的時刻,葉晨峰念叨召喚術,陰差出現。
“陰差大哥最近可好?”
葉晨峰跟陰差已經混熟。
二位陰差知道召喚他們倆必定有好事,也就心照不宣,擺擺手說:“有話直說,別耽誤咱哥倆的大事。”
“我這裏有一縷冤魂,她不願意以報複方式泄自己心頭之恨,想要回去地府至鬼道成為下一輪轉世輪回之人。”
“不可,她是自殺,自殺罪孽深重,我們不能破例收……”
葉晨峰抓起一把還沒有燃燒的紙幣,丟進火盆裏笑說道:“事在鬼為,二位陰差大哥辛苦,這是小小的酬勞。”
二位陰差手裏嗖地一下多出一摞地府鍛造的冥幣,喜不自勝,樂嗬嗬怪笑一聲道:“此事好辦,交給我們哥倆就是。”
然後,肖大姐出來。
陰差一甩鎖魂鏈帶走了她。
有了陰差保護,加上第二天去除掉淋的那些東西,肖大姐輪回轉世有望,葉晨峰也可以安心,專心尋找潛伏在人間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來者不善。
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晨峰想了一會,抵不住困意,最終沉沉睡去。
丁莉一早起來,意外的看到葉晨峰竟然睡在沙發上。她回轉身去拿來一條毛毯,搭在丈夫的身上。
勾心芳也起來了,她誇張表情,對睡著了的葉晨峰驚訝道:“呀,看我多不好,昨晚上占了你的床,害得你睡沙發。”
“噓,別嚷嚷,他聽不見的。”丁莉製止勾心芳的喊叫,去了廚房。
她不喜歡這個勾心芳,一晚上都在打呼嚕。在睡覺前,講些不著邊際花裏胡哨的話題,哪一個地方流行一夫多妻製。還有女人必須要滿足自己的一切才能算是真正的活了一回。
勾心芳閑來無事,在客廳裏走,故意搞出動靜來。看葉晨峰還沒有醒,覺得無趣就去了洗漱間,她在洗漱間看見丁莉的口紅,麵霜,也不客氣的用了一些。
勾心芳也是農村人。
特別羨慕丁莉目前的生活狀況,羨慕有一個深愛著她的丈夫。
“或許我年輕一點,漂亮一點,她根本就不值一提。”勾心芳對著鏡子,擺出各種姿勢,都是能吸引男人的動作,然後笑,各種笑。
“勾姐,吃飯了。”丁莉推開門,勾心芳正在做動作,下作的那種。她一下子愣住,然後退出去。
勾心芳朝外輕蔑的冷笑一聲暗自道:“要是老娘再年輕十歲,你丁莉也隻能給我提鞋的份。”然後搖擺一對大~屁~股,自我欣賞,自信滿滿的挺~胸走了出去。
勾心芳真討厭,卻還不足以令人惡心。就剛才的動作,才真的讓丁莉覺得反感至極。
“勾姐,你吃了飯準備擺地攤嗎?”
勾心芳抿嘴一笑說:“不去了,小葉子說不用擺地攤,讓我暫住你家。”
看她那做作的表情,丁莉胃裏一陣湧動,就像吞下一隻綠頭蒼蠅那麽想嘔。
葉晨峰起來了,洗漱完畢,來到飯廳,正巧聽見勾心芳說要在這裏暫住的話題。
“不必了,勾姐,你還是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我跟丁莉不喜歡外人打擾。”
丁莉去舀飯回來聽見葉晨峰這麽一說,心裏暗自高興。
看勾心芳一張臉都綠了。不高興的嘟嘴,賭氣吃飯。
“勾姐,一個人做事,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承擔後果。你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件事嗎?”葉晨峰的眼神有毒,犀利充滿冷冽之氣盯到勾心芳的內心深處。
她微微一顫,渾身猛地一抖,呐呐道:“沒有聽說過。”然後在丁莉的注視下,慌亂收拾自己吃的碗筷,想要避開葉晨峰犀利的眼,去廚房。
“我來。”
丁莉及時接過勾心芳的碗筷去了廚房。
葉晨峰的眼神很直白,絲毫沒有挪開,直逼向勾心芳。
“肖大姐什麽都告訴我了,我想問的是,你預備怎麽化解對她構成的傷害。”
“小葉子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你是一個善妒的女人,你嫉妒她的能力超過你,你心胸狹窄,想要害她病魔纏身,卻沒想到直接要了她的命,我可以去報警,這裏有肖大姐留下的話。”
勾心芳見狀一張臉歘的嚇白。她駭地站起來,對葉晨峰求饒道:“別,其實我不想她死,就是想她生病,我可以多賣出去點存貨,把她的老顧客都拉攏過來。”
“哼……”葉晨峰無語搖頭歎息,最後說:“你如是想贖罪,你去遂服肖大姐的家人,今天到墓地,念誦超度經文,為她祈福超度。”
勾心芳聽葉晨峰這麽一說,喜出望外道:“這樣子做了,她是不是就不會找我報仇了?”
“嗯。”
“好,我答應你。”
時辰到了。
勾心芳去遂服肖大姐的親人,跪倒在墓地邊念誦超度經。
葉晨峰清除掉淋墳用的至陽之物,然後拿出一個瓶子,瓶子裏是水銀。
水銀能聚陰,有助於肖大姐順利進入鬼道之用。
勾心芳帶著所有人跪倒在墓地四周。
被葉晨峰喊起來,說她不是肖大姐的親人,沒有資格跪倒在這裏,讓她離開,從此以後好自為之。
肖大姐的事忙完。
葉晨峰累得夠嗆,回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也是不踏實。
夢境中總是出現一位看不清楚臉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手裏一根鎖鏈,牽住一串哀聲哭泣的孩子。
人世間究竟什麽邪惡的東西喜歡孩子?
葉晨峰在夢境中苦思冥想,想要看清楚白衣女子的樣子,卻每一次都不能如願。
白衣女子似有察覺,冷幽幽的聲音問葉晨峰道:“你真想看我的樣子?”
葉晨峰點頭說是。
白衣女子緩慢轉身一點一點轉過來,眼看就要見到了,卻在這時,不知道是誰拍一下睡著了的葉晨峰。
葉晨峰驀然睜開眼。
是丁莉。
丁莉是有事回家來找他的。
“晨鋒,有一個人找你。”
“誰?”葉晨峰睡眼朦朧隨口問道。
“她說叫李馨。”
“李馨……”聽見李馨的名字,葉晨峰如遭到雷擊一般蹦起來,急火火的問:“她在那,跟你來家裏了?”
從沒有想到葉晨峰在聽見李馨這個名字會是這麽一副表情的丁莉一下子愣住,稍後搖搖頭說:“沒有,她在店鋪來找你的,我說你不在,她就走了。”
“嚇死我。”葉晨峰聽丁莉說李馨沒有找來,一下子鬆口氣,坐在沙發上,抓頭皮想對策。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麵對丁莉講出來昨晚上跟李馨發生的那件事,還有就是,李馨也太膽大妄為,竟然跑到紙紮鋪來找人。
“你跟李馨有什麽事發生嗎?”
“沒有你想多了。”葉晨峰起來,沒有看丁莉,徑直走進洗澡間,加大水溫,想痛痛快快的洗一個熱水澡。
有些事做了,無論你怎麽想辦法都無法從腦子裏清除掉。
洗澡也隻是把身上的疲倦,汗臭味去掉。可那件事就像烙印深深烙在葉晨峰的心裏,他不知道李馨接下來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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