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馨講的故事,葉晨峰進入故事。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是因為太過執念於故事裏的人,還是因為在睡覺前一直惦記這個故事,才會導致自己走火入魔般進入故事裏扮演了故事裏四丫頭的角色。
總之,葉晨峰對李馨稍微存在那麽點兒戒備心。
李馨卻像沒事人兒一般,遭到巧妙的拒絕之後,她並沒有生氣,也看不出任何生氣的表現。還是保持樂觀向上的態度,笑嘻嘻的樣子,跟葉晨峰一前一後離開了紙紮鋪。
我相信,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拒絕漂亮女人的陪伴,包括他也是。
所以李馨跟葉晨峰去了西門路。
西門路在大白天還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到了晚上,就顯得與大白天有點格格不入了,太過冷清。
“哎呀,別走那邊,前一陣子碾死一個女人,有人說每一晚上都聽見哭聲。”
“真的假的?”
兩個行走在夜色中的女人畏懼的看了一眼周福菊曾經出事的路段,就像真見鬼那樣,走得飛快轉彎開跑了還。
李馨抿嘴笑嘟噥一句說:“膽小鬼。”
“你不怕?”葉晨峰看向那段路,的確,出過事的路段陰影特別重。這種陰影稱之為陰氣,一般人是看不見的。要是運氣不好的撞到陰氣,會倒黴。
“怕什麽?人死了就是一張皮,誰知道魂魄去了什麽地方。”
李馨說這話,麵色還是有點變化,好像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一下子跳起,靠近葉晨峰,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那邊,好像真的有什麽。”
葉晨峰順著李馨的視線看去,一晃一晃的是白色帆布。是店家忘記收起來,順在鋪麵旁邊的東西兒。
“沒什麽,是帆布。”
“哦。”李馨答應中,也沒有要鬆開葉晨峰手的意思,還抓得更緊了。
葉晨峰感覺她的手微涼,就關切的問一句:“你冷嗎?”
李馨柔弱的樣子點頭,更加貼緊葉晨峰。
她軟得就像沒有骨頭,靠在葉晨峰的身上。
葉晨峰不知所措,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除了丁莉以外的女人。
手忙腳亂之際,想躲避她,李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葉晨峰急忙攙扶,她順勢撲進他的懷裏。四目相對,在如此暗淡的路燈下,就他們倆。他隻覺得喉嚨一緊,有點發幹,不再受控於理智,終於一點點俯下身,吻上了她軟軟的唇瓣。
“沒羞沒羞,兩個人在那接吻。”
一對父母帶著還在家經過,小孩天真無邪的說道。
葉晨峰跟李馨如驚弓之鳥那樣迅疾分開。兩人心照不宣,很是尷尬。特別是前者,明明是來辦事的,剛才卻色令智昏了。
“對不起,我……”
李馨無所謂嬌笑一笑說:“看你,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然後大大咧咧朝前走。
葉晨峰看四周,沒有感觸到肖大姐的氣息。就連一般的鬼魅,也沒有出現過。
“哎你去哪?”
李馨聽葉晨峰喊,急忙站住指了指前麵說:“前麵有一家鍋魁店挺不錯的,要不要去嚐嚐?”
鍋盔!
葉晨峰喜歡吃鍋盔(燒餅。)他走過去,看李馨嘴唇淡紫色,貌似真的冷了,急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
李馨瞬間感動,眼睛濕潤,直愣愣的盯著他。看著他完成整個披衣過程,輕聲說道:“很久以前,我做了一個夢,在夢境裏有一個體貼的男人為我披衣……”
葉晨峰沒想到小小的給與,李馨也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沒什麽,你冷,我正好熱。”說話,他是真不敢麵對李馨,急忙領先一步朝前走。
李馨跟在後麵,走得很急,忽然哎喲一聲腳崴了。
葉晨峰聽見她的痛苦叫聲,不得不回頭來攙扶住她,一蹦一跳朝鍋魁店走去。
老遠,有看見鍋魁店老板在忙碌。
吃客們也不是要滯留在店裏,他們都是打包帶走回家去吃。
所以鍋魁店生意再怎麽好,也不會發生擁擠的現象。
不過,葉晨峰跟李馨卻是一個例外。
空置的座椅,就他們倆坐在那,慢條細理,慢嚼細咽吃著美味的鍋盔夾牛肉。
李馨看葉晨峰吃,手裏的紙巾抹掉他唇角的油汙。
“好吃嗎?”
“還行,你不吃了?”葉晨峰看李馨手裏的鍋盔咬了一個月牙兒,惋惜的語氣道:“不吃可惜了。”
“你把吃了。”
李馨把月牙兒鍋盔遞給葉晨峰。
葉晨峰愣住:“這……”次奧!吃李馨吃過的鍋盔,不就等於那個啥了嗎?而且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比較親近的人才會吃掉彼此的東西。
“怎麽?嫌髒!”李馨修長的手指,輕輕撕下一小塊鍋盔遞到葉晨峰的唇邊。
葉晨峰愣住,瞬秒間,別開頭說:“別這樣。”
李馨賭氣把手裏的鍋盔塞進嘴裏,恨恨的盯著葉晨峰,一下一下的咀嚼著。
鍋魁店老板看他們倆,誤以為是小兩口就打趣道:“很難看得見兩個人親密在一起來我小店裏吃鍋盔,今天你們的消費免單,我請客。”
“真的?”葉晨峰看李馨,怎麽看怎麽也不像是喜歡貪小便宜的人,在聽老板這麽一說後,就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老板,你搞錯了,她不是……”
葉晨峰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馨手裏的鍋盔塞進他的口裏。
迫不得已,他隻得把鍋盔吞了下去。
李馨得意一笑,提起包包起身來,走幾步,愣住轉身看。
葉晨峰冷著臉質問道:“你沒有崴腳,為什麽要假裝?”
李馨心虛的低頭看腳尖,囁嚅道:“我,我喜歡你。”
葉晨峰乍一聽李馨這麽一說,腦袋轟然一炸。她喜歡我?怎麽可能,我是有老婆的人,這樣不行,要是被丁莉知道了,不定要鬧出什麽事來。
這樣一想,葉晨峰待不下去,不能淡定了。他對李馨說:“我們還是再見吧!我還有事要做,你看能不能打車自己回去。”
李馨拉了一把葉晨峰披在自己身上的西服,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喊道:“葉晨峰你敢再走幾步試試。”
葉晨峰站住在原地,沒有出聲,他不知道李馨要說什麽,也不願意麵對她。
“我馬上打電話告訴你老婆,我們倆在一起。”
聽到李馨的威脅,葉晨峰心裏咯噔一下,急忙轉身。
“你神經病。我們倆沒有做什麽吧!”
李馨晃了晃手機,得意洋洋道:“你自己看。”
剛才跟李馨接吻,她拍下來了?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麽卑鄙的女人。葉晨峰氣壞,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預奪過手機看。
李馨把手機收回,冷笑一聲道:“你得送我去一個地方。”
“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你送我去那個地方,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
李馨果真不是省油的燈。
葉晨峰氣急,卻也無可奈何,隻好答應送她去翡翠賓館。走幾步,他想想不對,急忙問:“你不是有家嗎?去翡翠賓館做什麽!”
“家裏沒有人,跟一座墳墓似的冷冷清清,我不想回去。”
倒黴!遇上難纏的女人。
葉晨峰簡直氣的吐血,卻也拿李馨沒有辦法。
西門路距離翡翠賓館不算遠。兩條街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可李馨有提成新的要求,她要葉晨峰送她去房間,還要他陪她幾分鍾。
葉晨峰後悔莫及,想當初跟李馨偶遇,就不該跟她有任何瓜葛。現在看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計劃來的,先是假裝跟他相遇,然後一步步熟悉,之後就一步步控製他。
賓館房間訂好,還是以夫妻名義訂的。
隻不過是假夫妻。
葉晨峰待會要離開。
在這裏住下的也就是李馨一個人罷了。
這是葉晨峰單方麵的想法。
在接下來的變數中,葉晨峰是始料未及,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麽多去。
他進屋,陪伴李馨。
李馨去洗澡,順帶把盤香點燃。
葉晨峰在外麵等李馨洗澡,她說了,洗澡出來,他就離開。
可沒想到的是,葉晨峰沒有等到李馨出來就莫名其妙的睡著了。
這一晚,注定是一個充滿桃色的夜晚。
在那橙黃色的燈光下,一雙重疊的身影纏~綿在一起,許久之後,燈熄滅了。四周安靜下來,偶爾傳來街道上疾駛而過車輪的響聲。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一兩聲貓叫。
老一輩人都知道,春來了,貓也該叫春了。
在貓叫聲中,還很低很壓抑的哭泣聲。
哭泣聲,嗚嗚咽咽驚醒了熟睡中的葉晨峰。
葉晨峰一下自己驚醒。驀然想起什麽,急忙揭開鋪蓋,看到身子,大吃一驚。順手摸一把身邊,一具綿軟的身體,嚇了他一跳。
跳起來之際,啪嗒開了燈。
李馨軟軟的微笑,迷醉的眼盯著葉晨峰說:“阿峰再睡一會嘛。”
我這是作孽。
怎麽對得起丁莉?
葉晨峰麻溜的起身來,穿戴好衣褲,對李馨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得回家了。”然後,他就像活見鬼似的,隻差撒腿狂奔了,衝出賓館,無視值夜班賓館工作人員好奇的目光,直奔大門口。
在出了賓館之後,葉晨峰朝自己的臉上猛打幾下,罵道:“混賬,我怎麽能這麽做?李馨,你究竟是什麽用意,何至於要陷我不義?”
一路走,一路自責。葉晨峰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找一地縫鑽下去。
他不知道接下來怎麽麵對丁莉,也不知道李馨還會玩什麽花招。
總之他怕了李馨這麽一個女人。
嗚嗚咽咽的哭泣聲時斷時續闖進耳膜,葉晨峰放慢腳步,尋覓聲音來源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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