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厚重的霧霾籠罩在帳~篷上空形成濃厚的陰影,刀也割不開,針也刺不透。葉晨峰哥幾個彷彿潛遊在陰森的海底 ,在這個海底,寥寥無幾就他們三頂渺小的帳~篷,遠處稀稀拉拉的山上人家屋裏滲出那些疏落的燈光,就像海底的磷光。
整個夜晚的空間,沒有風,蟲鳴持續不斷唧唧叫就像在奏樂,在深山中極度的幽靜中格外刺耳使人感到十分恐懼。
呆農村,對於葉晨峰來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很小的時候因為爸媽工作忙,就不得不跟在外婆身邊做一個甩不掉的小跟班,那個時候的他,雖然也有外婆照應,卻也免不了橫手擂鼻涕,怕黑咧嘴哭打滾耍賴的舉動。
現在想想,外婆真是不容易,把媽媽帶大她嫁人了。把他帶大,他回城裏讀書去了,外婆去世,他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世的,又是什麽時候被貓靈占據屍體的,他都不知道。
因為初來乍到農村這個寬曠的天地,沈冰寒還有秦可卿以及蘇北,都覺得特別新奇,也莫名的感到刺激跟不安。
要不是葉晨峰說農村有很多這樣那樣的禁忌,他們三個還想在這個時候去到處看看至少可以捉住一隻青蛙,更或者是貓頭鷹什麽的來玩玩。
葉晨峰說:“雞毛,現在是什麽季節還有青蛙,癩蛤蟆也去冬眠了好不好?”
蘇北甕聲甕氣辯解道;“不會吧,現在是深秋,應該有癩蛤蟆在外麵跳。”
秦可卿說:“一路開車,我倒是很想睡覺了,你們心情好,有幹勁倒不如守在帳~篷外,別忘了,咱這裏還有一個美女需要守護。”
沈冰寒笑笑對蘇北說:“表現的機會來了,哥們上。”
蘇北看孫紅,孫紅低頭把玩手裏一張破紙片,就那麽死死盯著,好像沒有聽見他們在說話。
“好了按照之前的安排,換班守夜前半夜由沈冰寒跟秦可卿守,後半夜我跟蘇北。現在該睡覺睡覺,今晚上養精蓄銳,明天夠你們瘋的。”葉晨峰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要去查鬼婆的元神在什麽地方,鬼婆是感情破碎產生怨恨,他在來之前確定了哥幾個現在也就是玩玩泡妞,還沒有一個認真要考慮找什麽終身伴侶的事,也就說,他們都還是單身屌~絲沒有女朋友。
這樣的話,比較安全,鬼婆如果在這裏,也不會蠱惑人唆使受到蠱惑的人產生詛咒人的想法。
在來之前,就說好了一切要聽從葉晨峰的安排。
所以他喊睡覺,沒有誰不聽的。都乖乖的去到自己的帳~篷躺下,閉上眼抓緊時間休息,到了明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當然,前提是不能觸犯農村禁忌。
蘇北跟葉晨峰呆一起,他話比較多,就人家躺下許久了,他還在嘮嘮叨叨的說:“你說,我們繼續朝西邊走,會不會就像唐僧取經看到如來佛?”
葉晨峰翻了一個身,敷衍道:“能,你還可以抱到一大捆真經回來,然後你就立了大功,超越唐玄裝的榮譽,成為千古流芳的名人。”
“我倒是想成為名垂青史的名人,可是地圖上沒有走下去的路線。”蘇北很奇怪,地圖上怎麽就沒有這座山村的路線標識呢!如果有該多好,這樣就可以嚐試一直走,說不定還真的有收獲呢!
“麻痹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起來去守夜。”
“他們在守夜,我去豈不是多餘?”蘇北嘟噥一句,之後不吭聲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葉晨峰也睡著了——他感覺很不好,又像是沒有睡下,然後聽見什麽地方傳來聲樂聲。就像農村人辦喜事那種聲音,他慢吞吞起來,尋聲走出去。
他看見秦可卿跟沈冰寒在說話,看他們倆在搓手圍在篝火前,他靠過去。
“你說晨鋒現在還想不想丁莉那臭娘們。”
秦可卿瞪了一眼沈冰寒說:“她再怎麽做,也跟你沒關係,她是嫂子,別雞~巴臭娘們的亂說,小心晨鋒知道打死你。”
葉晨峰納悶,我就在他們倆的身後,難道看不見嗎?這樣一想他走過去喊:“秦可卿,沈冰寒你們在說什麽呢?”
“阿嚏……尼瑪是不是感冒了?”
沈冰寒攏攏衣領,縮縮脖子,畏懼的扭頭看四周黑得純粹的周邊環境。
“那你去多穿一件衣服……阿嚏……握草,感冒要傳染人的。”秦可卿捂住口鼻,皺著眉頭嘟噥一句道。
兩丫的脆升升打了兩噴嚏。
可還是好像沒有看到自己,葉晨峰納悶,再走過去一點,伸手拍在秦可卿肩膀上,這丫的身子一抖,心虛扭頭看嘴裏說:“什麽情況?”
看秦可卿麵色都變了,沈冰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什麽情況都沒有,一定是這裏的女鬼看上你了,悄悄靠近過來,對你耳朵吹氣。”
恰在這時,葉晨峰湊近他對他耳朵喊:“秦可卿。”
秦可卿一下子驚得蹦起來,驚乍乍的說:“真的,我真的覺得有問題,聽見有人喊,還有……耳朵邊的冷氣。”
“嗬……哥們……想嚇唬我?”沈冰寒東張西望的看,在秦可卿身後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而且他都沒有聽見喊聲。
秦可卿不願意繼續守下去了,撒丫子跑幾步鑽進帳~篷任憑沈冰寒怎麽喊,他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沈冰寒撩開帳~篷門簾對秦可卿說:“雞~巴這個夜有球的嗖頭,孫紅的帳~篷在咱們兩帳~篷的中間,她能出什麽事,倒不如跟晨鋒說一聲,各自睡好就是,明天什麽事也沒有,再說了,人農家還有守門狗呢!”
秦可卿想也是“要不去跟他們說一聲?”
“還是算了,要是葉晨峰這廝發起渾來,喊我們繼續守怎麽辦?啊……實在是太想睡覺了。”沈冰寒打哈欠,鑽進來,躺在睡袋裏就不想動了。
葉晨峰目睹他們倆擅離職守,還無組織無紀律沒有告訴自己,他很生氣,跟了進去對他們倆就罵:“你們倆起來。”喊也白喊,就剛才他那麽做,秦可卿都看不見自己,難道我又魂魄出竅了?
葉晨峰的確是魂魄出竅了。
是剛才的怪異聲音讓他魂魄出竅的,他覺得在那怪異的聲音裏有呼救的喊聲“救命……誰來救救我……”
葉晨峰尋覓聲音方向走去。
他在認真的走,黑漆漆的空間多了樣東西,這個不是螢火蟲,這季節沒有螢火蟲,那是什麽?綠幽幽,亮晶晶,還在飄。
葉晨峰追過去,他對一顆比較靠近自己東西追過去。
在手可以抓到的地方,伸手一抓,那東西到手就是冷森森、涼颼颼、冰涼刺骨,他一驚忙不失迭丟掉。
亮晶晶的東西掉地上,篷地一下化成一縷煙霧,在煙霧中出現一個亭亭玉立,嫋嫋娜娜的女人。
女人身穿輕紗,酷似仙女下凡,飄向他而來。
葉晨峰見狀,明知道這個不是善類,卻在想出手的時候,被飄來的她莞爾一笑給迷惑住了。
霧氣騰騰中,他在她的帶動下,朝遠處的暗黑走去。
“你是誰?”葉晨峰覺得她的樣子很麵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她是誰。
“我是魂。”
“我要抓你。”
“你抓到了。”
“我剛才抓到的是什麽?”
“一隻裝魂的葫蘆。”
“收鬼葫蘆?”
“不是,在我們這個地方,有一個習俗,人死了,要有一個葫蘆陪葬,葫蘆裏就是我們的魂。”
葉晨峰覺得這裏好陌生,不像是他們大白天來的樟林村他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埋葬我們的地方。”
“亂葬崗?”葉晨峰一下子驚醒,睜開眼還是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摸,摸到蘇北橫起放在他身上毛茸茸的大腿,驚得他丫的跟見鬼似的發出大叫:“嗨,葉晨峰你搞基別搞我。”
然後,燈亮了。
兩個帳~篷的燈都亮了。
開玩笑,這可是秦可卿專門去買的強光手電。就這樣照射,能穿透暗淡霧氣到幾米遠外。
葉晨峰起來,秦可卿跟沈冰寒已經來到他們的帳~篷門口問剛才是誰在大喊,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北滿心委屈的樣子起來說:“葉晨峰欺負人,他摸我大腿。”
葉晨峰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你發夢魘!誰摸你大腿了,你特麽的又不是美女,要是美女老子毫不猶豫把你做了。”然後他在秦可卿跟沈冰寒驚訝的注視下走出去。
孫紅的帳~篷沒有亮燈。
葉晨峰記得剛才那個身穿輕紗的女人,很相似孫紅。他一個健步走過去,大喊:“孫紅,孫紅你在急答應我一聲。”
帳~篷裏麵沒有動靜,也沒有聽見答複的聲音,葉晨峰的心真實咯噔一下,晃動強光手電走了過去,看拉鏈都都完好無損,然後又喊一聲,還是沒有聽見答複,這才拉開拉鏈。
強光手電進入孫紅的帳~篷空間,一眼洞穿的空間很整潔,沒有一絲兒淩亂。也就說,孫紅根本就沒有睡覺,也沒有在帳~篷裏,那她去了哪兒?
葉晨峰犀利的眼看向麽麽謝謝,不敢出聲的秦可卿跟沈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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