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鬼葫蘆也不知道是不是起到了鎮壓作用,葉晨峰悄悄的把收鬼葫蘆捆綁在外婆睡覺的小床下。
起初外婆行行走走該吃吃該喝喝,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異常出現,可在幾天後他發現外婆好像越來越虛弱的樣子,話很少,在爸媽上班之後就閉門不出成天睡覺。
而且到了吃飯的點,總是推脫胃口不好,不想吃飯。
爸媽看她這樣很急。卻因為上班沒有時間多照顧,隻能把這事攤在葉晨峰身上。
葉晨峰是想繼續觀察外婆,可沈冰寒的事,擱在心裏沉甸甸的。很想查出真相,還有就是外婆的真實身份,由此,他決定悄悄從家裏出發,至多兩天時間查出沈冰寒的死亡真相還有外婆究竟是個什麽鬼。
葉晨峰對爸媽撒謊說有同學邀請他蹬車遠足,這次的行程不算遠,至多就三四天的往返。
葉媽媽肯定是不答應他去的,葉晨峰也覺得這次回家,無論大小事他們都很上心。
不答應他去,也沒辦法,她總不能全天候二十四小時把葉晨峰守到起。他們還得上班賺錢,還得月供按揭房的費用,在大城市可不比農村,吃喝拉撒睡哪一樣不要錢?
這是外婆以往常掛在嘴邊的話,說農村如何如何的好,菜是地裏種的,糧食是田裏出的,就那新鮮空氣也是比城市好上幾萬倍。
現在外婆不說這話了,整天呆呆傻傻的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用葉晨峰老爸的話說,這是外婆老年癡呆症嚴重的征兆。
葉晨峰跟老爸說一下要去蹬車遠足的事,並不是跟他商量。老爸也無奈,隻好叮囑他早點回來必須安全到家。
從家裏出來,空氣什麽的都覺得新鮮。
葉晨峰就像獲得自由的小小鳥,預備展翅高飛。這次飛去的地方,不一定是好地方,還具備一定的危險性。
從城裏坐車到縣城,葉晨峰看見丁莉早就在約定的車站出口等得不耐煩了。
他夾雜在人群中,靠近東張西望滿眼焦慮的丁莉,再出其不意捂住她的眼。
丁莉第一時間就想到是葉晨峰來了,她驚喜交加喊道:“晨鋒是你嗎?”
一下子就被猜到,一點都不好玩。
葉晨峰無趣的鬆開手,拉住丁莉的手去找到門兒溝的班車。
找到班車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隨意的進了一家小食店,填飽肚子又去了一家臨近喪葬店,買了一把蠟燭。
喪葬店老板看這孩子,帶著一個小蘿莉,買那麽多蠟燭就暗自猜測一定是祭拜誰用的。就推薦他們買符紙,還說去祭拜的時候,運氣不好容易沾染邪氣。
葉晨峰聽老板的口吻,貌似懂得不少,就隨口問:“你能抓鬼嗎?”
現在比比皆是騙錢的假神棍,眼前這位葉晨峰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單純從他剛才的話,就那麽一問,沒想到對方竟然滔滔不絕口述捉鬼之道,還大言不慚說自己是茅山道士的後裔。
“你能捉鬼,那就跟我們去。”
葉晨峰發出邀請,對方卻無動於衷,手指一抬,比劃了一個數錢的動作說:“明人不說暗話,得把這個定了。”
錢,真實是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那是萬萬不能。
葉晨峰沒有錢請人去捉鬼,隻能拿出錢來買一一摞符紙,一把看似不錯的桃木劍。兜裏還剩下的錢不多,還得準備好回程的車錢。
跟丁莉把這些東西用報紙裏三層外三層的打包好,還沒有提上車,有人在喊:“蘇北。”
聽到有人喊蘇北的名字,葉晨峰也本能的站住看喊人的是誰,蘇北在什麽地方。
在他的心裏,蘇北這個名字特殊,跟他有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究竟是什麽聯係,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丁莉是不知道蘇北的,隻是葉晨峰停下腳步不走了,她也停下看見一中年婦女朝他們倆走來,那眼神顯得空洞,表情複雜似笑非笑又像是很吃驚的樣子直勾勾的盯著葉晨峰。
“她是誰?”
葉晨峰搖頭說:“不認識。”
丁莉看葉晨峰的表情,的確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女人顫抖雙手,眼裏噙滿淚水,緩慢的抬起手,顫抖著想撫摸葉晨峰的臉,嚇得他連連後退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蘇北,我是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
葉晨峰很吃驚,她是瘋子吧!怎麽亂認兒子的?
丁莉也吃驚不小,急忙解釋道:“阿姨你認錯人了,他不是蘇北,是葉晨峰。”
“不,他是蘇北,是我兒子蘇北。”女人淚水盈滿眼眶,一直隱忍著沒有大聲哭出來,固執的凝望著葉晨峰生怕眨眼功夫他就不見了似的那麽緊張。
“不,不是,我真不認識你。”
“蘇北別淘了,媽媽以後不會對你嚴厲,乖乖的跟我回家好不好?”女人一把抓住葉晨峰哀求道。
有不明真相的圍觀吃瓜群眾,替女人打抱不平說:“現在的熊孩子真不像話,不聽父母的話就算了,還早戀,還假裝不認識自己的親生父母。”
丁莉大聲解釋也無濟於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她隻有鄙夷,怒罵的,都是一群叔叔阿姨輩。現在他們倆是有口難言,成為阿姨叔叔輩們的公敵。
就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在他們倆麵前。
是古河鎮派出所的劉文。
劉文要求葉晨峰跟丁莉去派出所,他可以協調一下。
葉晨峰有事要做,再說了錯過了班車,還得等下午一點鍾才會有去門兒溝的班車,這樣子的話,就得耽擱時間了。家裏爸媽還不知道他來古河鎮,要是因為這事給耽擱了,他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
葉晨峰記得老媽有歇斯底裏症,一旦情緒失控,就做出很嚇人的舉動。他不敢冒險惹老媽歇斯底裏症發作,卻又不能拒絕劉文的好意,最後隻好妥協去了派出所。
古河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周邊跟鎮上的大小事務都歸於他們派出所管,所以葉晨峰跟丁莉還有那個亂認兒子的女人一起去派出所時,也是派出所一天之中最繁忙的時刻。
劉文把他們帶進最裏麵一件小型接待室,免費開水一人一杯一一坐下,直入主題。
女人從認定葉晨峰是自己兒子後,就寸步不離他的身邊,生怕他被人搶走似的一直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中。
“阿姨,我真不是蘇北,我叫葉晨峰。”
女人搖頭,慢騰騰的從身上摸出來一張相片,眼睛死盯著葉晨峰,把相片推到他麵前。
葉晨峰低頭看相片,丁莉也湊近來看。前者驚訝,後者吃驚:“你們太像了。”
劉文說:“他們倆不是太像,我覺得本來就是一個人。”
派出所民警也這樣說,葉晨峰鬱悶了。
怎麽可能,自己本名就叫葉晨峰,跟蘇北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可他們怎麽就那麽認定自己是蘇北?滿腹狐疑中,劉文講他第一次看見葉晨峰的時候就懷疑是蘇北。
然後私下裏拍照給家裏人,再由家裏人把相片傳遞到蘇北的家裏。
蘇北的媽媽,也就是眼前這個亂認兒子的女人,看見兒子的相片,欣喜若狂,立馬就來車站附近轉悠,發誓沒有找到孩子不回家。
葉晨峰跟家裏人回城市,蘇北媽媽就在這裏找一直沒有找到,她幾乎要崩潰了,在別人看來都有點神經失常了。
現在好不容易看見,她豈能輕易放手?
葉晨峰無奈,隻好拿出身份證給劉文看。卻發現身份證忘帶身上了,實在是沒法子的情況下,他隻好求劉文去找來馬豔作證。
馬豔來了說第一次看見葉晨峰就是這樣子,名字也是葉晨峰而不是蘇北。
即使這樣,蘇北媽媽還是不放過葉晨峰。
糾纏不休對誰都不好。
葉晨峰無奈隻好打電話給家裏,實話實說,說自己遇到一件棘手的事。
結果葉晨峰爸媽從城裏趕來,順道送來身份證。
身份證的確是葉晨峰的,而不是蘇北的。
劉文接過身份證,翻來覆去的看,然後對比葉晨峰本人。他把身份證還給葉晨峰父母,問了一句話說:“身份證二代你們是什麽時候換的?”
二代身份證葉晨峰記得是回城裏去換的。老身份證丟了,好像是去河邊看沈冰寒丟的,又像是丟在外婆家床底下了。
“沒有老身份證,你們是怎麽去換了二代身份證?”
“戶口簿,我們是用戶口本去換的。”
“哦。”
劉文也沒辦法了,隻好讓葉晨峰他們離開。
蘇北媽媽絕望的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葉晨峰不忍心離開,轉身看蘇北媽媽,鼻子酸溜溜的不好受。他讓爸媽先回去,他後一步回來,想跟丁莉待兩天。
媽媽執意要他走,拉住他的手說:“回去別惹事。”
“我是大人了,你就別把我當成小孩子,還有就是,我不是你們的私有財產,別什麽都管。”葉晨峰冒火,人蘇北的媽媽哭得好傷心,自己的媽媽卻在這裏囉裏囉嗦的。
看葉晨峰發火,媽媽怔了怔,求助的看向丈夫。
葉爸爸苦笑一下,抬手拍了一下葉晨峰的肩膀說:“那你快點回來,注意安全。”
“沒事的,你們放心吧!”目送父母離開,葉晨峰悄悄把蘇北的相片揣進衣袋裏,拉住丁莉快速離開派出所。
走出派出所,葉晨峰仰頭看天,皺著眉頭對丁莉說:“其實我撒謊了。”
“你撒謊,幹嘛撒謊?”丁莉努力的回想,葉晨峰究竟那句話撒謊了。
“其實在不久前我看到蘇北,在一輛車上,然後我們就失散了。”
“蘇北一定出事了,要不然怎麽會那麽久都沒有回去們,尋人啟事都貼到你外婆那邊去了。”
“是。”葉晨峰朝馬路對麵走,走幾步又不放心回身牽住丁莉的手說:“我總覺得有什麽事發生在我跟蘇北身上,就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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