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鬼姬,沈冰寒知道得不多,不過他一再表示,隻要真的出現勾魂鬼姬這件事,一定要回到山裏去請出師父來。也就那個猥瑣,心中有佛,酒肉穿腸過的深山老僧。
沈冰寒師父是怎麽樣子的一個人,自然隻有他知道。所以葉晨峰隻能說打心眼裏崇拜他那個深山老僧的師父,卻渾然不知這個深山老僧真實的一麵。
在後來因為沈冰寒出意外,葉晨峰跟深山老僧才有了契機巧合的認識機會,當然深山老僧跟葉晨峰的故事還在後麵。
先來看看沈冰寒提到的勾魂鬼姬是怎麽一回事。
說到勾魂鬼姬,沈冰寒表示不願意說出來是怕嚇住丁莉跟葉晨峰。其實他也是對這個勾魂鬼姬了解甚少,才會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派出所門口。
葉晨峰肯定是不能進去的了,人丁莉之前表示,隻能帶著一個人進去,還得撒謊來圓滿她帶人進去的理由。
派出所裏麵的人都在忙碌,伏案疾書在總結工作概況的,還有在審問小偷小摸人的。
進門,有人問。丁莉出示身份證,說來看媽媽。聲淚俱下那種模式,任何有人性的人,都不會拒絕如此梨花帶雨美女眼淚的攻勢。
丁莉跟沈冰寒被帶到一位正在整理卷宗的女民警麵前。
按道理,假日四星級旅館發生的事,還沒有查出蛛絲馬跡,作為嫌犯的丁莉媽媽是不能有特殊待遇,接受親人探訪的。可女民警是一位母親,加上丁莉媽媽不具備殺人動機,以及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在請示了領導,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帶著丁莉去看她媽媽。
沈冰寒臨時身份,丁莉的同學,是陪伴她來的。
女民警和藹的口吻告訴丁莉,她媽媽在這裏的狀況不容樂觀,一聲不吭,就當時有記者采訪。她寧死不肯,記者保證用馬賽克花她的臉,才勉強答應。
總共她說了兩句話。對不起女兒,對不起老公。
女民警對丁莉家的情況很是了解,顧忌她的情緒,沒有過問關於她爸爸的事。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丁莉媽媽進來之後,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整天低垂頭,唉聲歎氣,茶不思飯不想那種。
偶爾爆發情緒失控,聲嘶力竭的嘶叫,彷如她在害怕什麽,而且這種害怕是發自內心的。
沈冰寒聽著,暗自掐指一算,暗覺不妙,急問女民警距離之前問話有多少時間。
女民警說大概兩個多小時。
“趕緊去看看。”
女民警覺得丁莉這位男同學有點神經質,她半信半疑的帶著丁莉跟沈冰寒朝6號拘留室走去。
6號拘留室。
低垂頭,佝僂著背的身影在顫抖,她驚恐萬狀瞪大眼珠子,凝視一雙本就水嫩白皙的手,在短短幾個小時,乃至幾年之後,竟然變成一雙失了水分,如同枯樹般的手。
不但如此,她的麵頰,也在發生可怕的變數。一條條蚯蚓似的皺紋,如同潛在表皮下的癌細胞,以驚秫的速度蔓延誇張的擴展在她的臉上。
身子變得佝僂,要是這裏有一麵鏡子,她看見自己現在的這一副尊榮,一定會嚇死。
門口傳來腳步聲,說話的聲音。
呆在拘留室裏的老婦,絕望的凝視門口,突然轉身,佝僂的背對著門口。她發誓,無論如何也不要麵對任何人。
從門口進來的是女民警還有丁莉,以及沈冰寒。
“阿姨,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丁莉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瑟瑟抖作一團的老婦,她花白頭發隨著身子抖動而動,看著很可憐的樣子。
沈冰寒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無奈的搖搖頭,真的是有心無力。
女民警聽丁莉問話,其實已經注意到屋子裏的人不對勁。
就在幾個小時前,6號拘留室裏明明是一位風姿綽約,姿色甚佳的半老徐娘,也的的確確是丁莉的媽媽。
可現在眼前看見的這位卻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婦。
再說了派出所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把一位風燭殘年的老婦關在這裏?一定有問題,可問題出在什麽地方?
“你是誰?”
女民警威嚴的聲音乍起,嚇得蹲在牆角的老婦,嚇得一哆嗦,把頭埋得更低。
“轉過身來。”
女民警說話間,走過去扶起老婦,仔細的看。老婦蒼老得可怕的樣子,嚇得她哆嗦一下鬆開手,口齒伶俐的她也變得結巴起來:“你……你是誰,怎麽來這裏的?”
丁莉跟沈冰寒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滿眼的驚疑。
老婦看向丁莉,一顆渾濁的老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她知道女兒跟所有人都不認得自己了,她顫抖著手,去抹眼淚,不住搖頭就是不願意出聲說話。
她不確定自己的容貌變了,聲音會不會變。
“阿姨她不會是啞巴吧!”丁莉說出心中的質疑,要求女民警帶自己去看媽媽。
女民警無語了。
這老婦身穿的衣服,是丁莉媽媽的,看樣子卻不是一個人。
她不敢擅作主張放人,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就那麽帶著沈冰寒跟丁莉退出去,讓他們倆在外麵等一下,她去找領導問問情況。
總之丁莉探望媽媽一事就此擱淺。
那位出現在6號拘留室老婦,在派出所的監督下,進行了一係列的健康檢查。
檢查結果是絕密。
老婦被釋放,一個個疑問最終成為無法破譯的懸案。
榕樹街派出所6號拘留室嫌疑人,憑空消失,一老婦出現在拘留室,這個新聞是不可能出現在焦點訪談節目組的。
丁莉很失望,派出所諸多借口說媽媽的事還沒有定案,她不能去見。
而在丁莉跟沈冰寒離開派出所半小時後,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婦也從醫院出來。
她凝望人來人往的街道,想要在人來人往中找到那次交易出現的店鋪。
任憑她在那條街上行走,尋找無數次,卻再也看不見那間神秘出現的店鋪。
交易必須保密,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一切都得看機緣巧合。
沈冰寒無話可說了。
勾魂鬼姬不存在,也存在。丁莉心情處於低穀,葉晨峰想盡辦法也不能逗她一笑。
“這不可能啊!怎麽可能……”葉晨峰聽沈冰寒說丁莉媽媽變成了老婦,其中原因,他卻無從得知。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沈冰寒盤腿坐在草坪上,閉眼雙手合十,心中如波濤洶湧般起伏不定。是自己能力有限,假日四星級旅店看見的那一縷虛影,麵目猙獰,看得見,卻沒有信心能捉住。
那一縷虛影不是鬼,是一種恐怖的存在。也可以說她是來自口口相傳的傳說,也可以說是某一種見不得人交易的結晶體。
丁莉不知道,在不遠處一棵樹旁,一老婦縮頭縮腦在偷偷而的凝望她。
被人偷偷凝望是有感覺的,丁莉感覺到了,她抬頭看向那棵樹,起身來慢慢朝那棵樹走去。
葉晨峰跟沈冰寒也注意到,他們倆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丁莉身後去看。
那棵樹很大,四個人和圍起勉強抱住。
那棵樹後麵沒有人,凝望她的人早已經離開。
“算了,沒有找到你媽媽,我們會一直幫你,不過在這件事之前,我想回一趟門兒溝。”
眼看太陽慢吞吞的從雲層中消失,鬼節還有十來天就過去了。葉晨峰等不及丁莉的事完成,他急於想回到外婆家去,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想到外婆,他就心慌慌的感覺。
總覺得外婆要出什麽事。
“你不是說能捉鬼嗎?什麽破玩意,都是吹牛。”丁莉跟很生氣,一把扯下沈冰寒送她的護身符,丟在地上還狠踩一腳,氣呼呼的,傲氣的朝前走。
沈冰寒心刺痛一下,急忙拾起地上踩髒了的護身符,想解釋,卻無從解釋,隻能眼巴巴看丁莉離開他。
機會來了。葉晨峰對自己說,不屑的瞥了一眼沈冰寒,急追美女。
丁莉不死心,在沈冰寒跟葉晨峰的陪伴下去了車站附近的那個按摩店。
馬豔看見丁莉很吃驚。
看在沈冰寒跟葉晨峰的份上,她告訴丁莉,她媽媽認識的這個人不是網絡上的,而是來按摩店的客人。
聽說這個客人有錢,有權,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個客人身份複雜,要不然也不會把丁莉媽媽關押在拘留室,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也沒有放人的意思。
丁莉還想繼續查下去,馬豔告訴她沒有用的,因為繼續查下去,對她對那位身份神秘死亡的男人都沒有好處。
馬豔閃爍其詞的話,引起葉晨峰的質疑。他疑心馬豔收了什麽好處,要不然怎麽會阻止丁莉查找媽媽的線索。
“我給你們說,這個社會是人吃人的社會,就像海洋生存規則,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你們還是孩子,不懂得這麽多,別沒事惹事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和事。”
鬱悶極了的丁莉,提不起一丁點精神。這個葉晨峰很理解,她早些年失去爸爸,現在又失去媽媽的聯係,派出所雖然表示會盡力把事情處理好,卻沒有提到關於她媽媽的事。
丁莉媽媽被雪藏了?葉晨峰想到的隻能是這一點。
就像馬豔說的,丁莉媽媽相好的那個人,是有錢有勢的人物。或者,有人想保護死者的隱私,故意把相幹人等雪藏起來,等若幹年後,時過境遷,丁莉媽媽就會重獲自由出現在世人麵前。
葉晨峰覺得外婆家有好玩的東西,比如那條逗人喜歡的胡子狗。再說了他也想回到外婆家去拿身份證,這樣,就約定丁莉一起前去,反正現在距離入學還有一段時間。
丁莉答應去外婆家,這是葉晨峰沒有想到的好事。
經曆了派出所事件,沈冰寒就像霜打的茄子沒精打采的樣子。
丁莉拿出存錢罐裏的錢,買車票,三人在下午最後一趟車去了門兒溝。
那根電線樁子還在,電線樁子上多了幾張重疊的尋人啟事。
葉晨峰跟丁莉還有沈冰寒湊近去看。
丁莉驚叫:“這不是你嗎?”
一張新蓋上去的尋人啟事上,是一張帶著相片的尋人啟事,上麵有葉晨峰的相片。
葉晨峰摸自己的臉,狐疑的看相片,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們倆說:“這不可能,我怎麽是他這樣子?”
“你這樣子很好看的。”丁莉認真的說道,不像是逗他玩的。葉晨峰心裏竊喜,卻也納悶,話說他自打從外婆家跑出去,還真沒有正兒八經的去照鏡子看。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一段記憶怎麽也拚湊不起來。
這段記憶是他對自己的印象。
很好笑的說,葉晨峰記不得自己以前的樣子。
“還有女孩,你們看。”丁莉手指點在尋人啟事上,念“姚小紅,十八歲,某月某日蹬車出遊無故失蹤沒有回家,希望有人在看見後,撥打XXXXXXXX電話聯係,定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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