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 FBI 圍剿的錢學森,回國之路有多難? 5: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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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這一切,錢學森都蒙在鼓裡。 0
 
就在自己的物品被翻個底朝天的同時,他按照加州理工學院的安排飛去了華盛頓,會見海軍副部長丹·金博爾。 0
 
錢學森向金博爾傾述了他的遭遇,講到激動的地方,他還落淚了。但金博爾除了給他介紹了一個律師,也沒提出什麼有用的建議。 0
 
受夠了被當皮球踢來踢去的錢學森在第二次和金博爾見面時,認真地強調了他要回中國的決心。 0
 
金博爾的回答是:「你不能離開,你太有價值了。」 0
 
他對錢學森的另一句更著名的評語是我們十分熟悉的:「無論在哪裡,他都值五個師。」 0
 
正是因為了解他的價值,所以等錢學森一離開華盛頓,金博爾就給司法部打電話,警告他們說,錢學森知道得太多,絕對、絕對不能離開美國。 0
 
這會兒,錢學森還在從華盛頓到洛杉磯的天上飛着呢。 0
 
8 月 23 日晚上 21 時 30 分左右,他剛剛降落在洛杉磯機場,就被滯留了。 0
 
一個司法人員把他攔下來,出示了由美國政府簽署的一項法令,禁止他離境。 0
 
錢學森驚呆了。繼而產生的是巨大的憤怒。 0
 
他清楚,想「紳士一點」地與美國和平分手,是不可能了。 0
 
既然自己走不了,那家人總可以走吧。錢學森考慮讓蔣英和兩個孩子先回去,他隻身留下,靜觀其變。 0
 
連這樣都不行。 0
 
 
海關以他違反了出口管理法案、中立法案和間諜法案為由,向法院申請扣留他的 8 箱文件。申請通過了。 0
 
緊接着,8 月 25 日,移民局簽署了對錢學森的逮捕令。但他們還沒有動手。只是加大了對錢學森的監視,他去哪兒都有特工跟蹤。 0
 
直到此時,錢學森還不知道問題出在託運的行李上。他是看報紙才知道自己的物品被扣留,這才第一次意識到美國為什麼禁止他離境了。 0
 
他對記者說:「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對我的行李加以檢查。我對整件事都沒有任何頭緒。」 0
 
那麼,那些涉密的文件是怎麼回事? 0
 
錢學森保證,他仔細看過自己要帶走的文件,凡是涉密的都封存在他的辦公室,鎖進了柜子里,連鑰匙他都交給了別人。 0
 
其他的根本就不是涉密文件,不過是一些草圖和最常用的對數表,還有他自己多年來寫下的教學筆記。 0
 
「沒有什麼密碼本,沒有什麼密令手冊,也沒有什麼設計圖紙。」錢學森承諾,「我非常肯定,我從未試圖帶走任何涉密文件,或是以合法方式以外的途徑離開這個國家。」 0
 
但他無法說服那些手掌生殺大權的人。 0
 
政府的調查人員花了數不清的時間和人力來審查錢學森的文件,包括超過 100 本書籍,大量中文、英文、德文、俄文的學術論文、政府文件和行業報告。 0
 
調查人員用了三天把這些文件都拍成縮微照片,拍了 12000 多張,後來整理出來,光是目錄就有 26 頁。 0
 
但是判斷這些資料是不是事關機密,超出了調查人員的能力範圍,哪怕是請教專家,也是見仁見智。 0
 
畢竟對錢學森這樣一位世界一流技術專家來說,擁有這麼多資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0
 
 
不過,他們在裡面找到了 9 大本剪報本,裡面都是錢學森平時收集的關於美國原子能計劃和核間諜案的信息。 0
 
這就有點敏感了。 0
 
何況還有人堅持認為,為了不讓潛在的敵人(那當然就是剛成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受益,錢學森擁有的所有資料、甚至包括他的頭腦,都應該被認定是機密文件。 0
 
那麼,最簡便的辦法,當然就是把錢學森扣留在美國。 0
 
1950 年 9 月 7 日,移民局派出兩個特工,來到錢學森的家。 0
 
特工先審問了他的個人基本情況。錢學森正式聲明說,他從來沒有加入過美國共產黨,他之所以在 1947 年回了一趟中國,只是因為探望父親和岳母。 0
 
但是特工還是以隱瞞共產黨身份、於 1947 年非法入境的罪名逮捕了錢學森。 0
 
目睹父親被抓走,錢學森的兒子躲在牆角里瑟瑟發抖。好幾個朋友及時趕來,想支持錢學森,但是他們無能為力,只能看着他被特工簇擁着塞進汽車,向監獄開去。 0
 
這是錢學森一生中最恥辱的時刻。 0
 
那個逮捕他的特工多年後回憶,那一刻錢學森沒有流露出恐懼,他的臉上只有如釋重負的表情,好像在說,「好吧,一切終於結束了」。 0
 
但他錯了。這一切非但沒有結束,反而更像是剛剛開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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