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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470章人皮傀儡（三十三）
記得淩晨三點鍾睡覺，米出現在夢境中，然後無盡纏綿——我好像什麽都沒有告訴她，但是她卻知道我的一切。
幸虧我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要不然非揪我耳朵不可，傻笑一下準備起來洗漱，然後跟秦簡去查於的事。我進洗手間，把臉埋進冷冰冰的水裏，希望自己別在犯迷糊。
洗把臉之後，感覺稍微清醒點之後，就再次進臥室。手機在充電，隨手拿起鬧鍾看時間，淩晨三點四十分，瞬間我呆住，也就我睡下不到半時就醒了。
我失眠了，徹底失眠了。
唉！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開始掏腰包買煙，垃圾簍裏很少的垃圾，上麵全是煙盒，煙頭，我坐下抽支煙，思緒漫遊在煙霧中。夢境中跟米在一起，真不願意醒來，回想那一刻的溫馨纏綿，我苦笑一下，手臂似乎有點空，情緒逐漸陷入低落沮喪中。
秦簡對我不好抱怨，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竟然會無從下手，塑料模特下落不明，於被不明來曆的人擄走，包括那個神秘人物陳皮也人間蒸發。
麻七你是不是退化了？
一支煙很快剩下半截煙屁股，滿嘴滿口腔都是尼古丁味道。還沒有亮，怎麽可能亮，我走到窗口，開窗，一股冷風撲來，我打了一個冷噤。俯瞰模式看向夜色中沉睡的城市。有時候我真的有點難以相信，自己也屬於這座城市，也是這座城市中的一員。
可為什麽我跟別人不一樣，為什麽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普通女人，然後有一個溫暖的家。晚上抱住這個屬於自己的女人，談談心，傾盡全力盡一下作為丈夫應盡的義務，不久後，有了血統的傳承，然後自己逐漸老去，有朝一日躺著棺材裏，或者是進入那個可以烤化石頭的熔爐變成一堆灰出來。
距離亮還有幾個時，我卻沒有一絲兒睡意。
大腦一片空白，無比清醒。曾經聽米多運動，有助於睡眠，反正睡不著倒不如去外麵跑一下。
我真的出去跑了，安靜的街道，路燈依舊，帶著露珠的植物葉片在沉澱，在積累能量，隻等那一刻，葉片上翹露珠成功落下，這是深秋，植物們唯一的自救方式，以此避免因為深秋少雨的緣故從而提前枯死。
我跑步的動作很有規律，沙沙聲在我身後此起彼伏，街道上沒有行人，偶爾看見一晃而過的影子，也是帶著畏懼瑟瑟作抖不敢露出全身在我眼前一晃兒不見了。
在如此靜謐的氛圍中跑步，在正常人看來隻有腦殘人才能做的事，我好比一個唯一的生命體，在一座活死人墳墓裏跑著。橫七豎八的馬路，大大的巷子，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還是沒能夠把城市空間填塞完，我就在這空的位置跑。
如果在安靜死寂般的氛圍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很遠的看著你，那雙眼很深邃就像一汪黑沉沉的水潭看不到底，不知道一般人會不會嚇死。
反正我是嚇了一跳，許久沒有這樣子被嚇過真過癮。
我笑了笑，朝悄然站立在遠處深深凝望我的人走了過去。
“師父。”我的聲音裏明顯充滿激動，卻故作鎮定努力的笑了出來喊他。
師父永遠都不會笑，不知道他跟秦簡相認的時候是不是笑了，現在的他一臉冷漠，雙手垂直，袖籠很長看不見他的手指，他的臉籠在帽子裏，隻有那對深邃的眼在暗黑中發出令人驚顫的目光。
“那件事很難，你要學會退，不能一味地進，退是休息，進是跑，很累，這是我們師徒最後一次見麵，你要好自為之，該來的總會再來，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的。”師父的聲音很冷，跟他本體一樣，在靠近他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股超強的冷意深入肌膚骨髓，我咬緊牙把骨才勉強站穩麵對他。
我明明鼻子發酸，卻還是隱忍著低聲道：“嗯。”
“回去唄，從頭再來。”這句話跟米的那麽相似，我呆住，默默無語的看師父消失在空氣裏，雙腿失去了支撐力般，跌倒在地我半跪模式，依舊久久凝望師父消失不見的地方。
我不記得什麽時候回到屋裏，也不記得跑步去了那些地方，我失魂落魄般呆住在凳子上。亮了，外麵開始喧鬧起來，我不為所動，安靜的等待什麽。
在我麵前是茶幾，茶幾上是我的手機。
有人敲門，我起身去看，開門後，我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麽是你？”
胖進屋，把大包包的放下，然後拿出計算器：“七哥，這房租我一次性給你。”
從我離開麻五喪葬店後，胖就一直虧損，之所以才沒有問他要租金，現在他居然是要一次性的把欠我的錢都給我。我有點不相信，回轉身看向他問道：“你哪來的錢？”
胖黑了，壯實了，話也老成，他認真坦誠的神態凝視我道：“七哥，你放心，這是我在工地上做苦力賺來的，不是你以為的髒錢。”
“我知道。”我答應著卻還是沒有伸手去拿錢，胖是有家室的人，用錢的地方明顯比我多。所以，之前表示要收租金的話，也是氣話，其實我不會要他的錢，再了，麻五喪葬店一直虧，根本就沒有賺錢，我憑什麽要他的錢？
“七哥，你回來吧！如你再不回來，那爺爺的心血真的就敗在我手裏了。”胖可憐兮兮的望著我道。
我笑了，打趣道：“記得農家樂你好像挺牛的，跟現在的你相比簡直不能一概而論。”
胖不好意思的低頭道：“我裝比的事，七哥你就別提了。”
“哈哈，好吧！我不提了，我鄭重的答應，告訴你，你七哥我有可能要回來重操舊業了。”
胖一聽，眼睛一亮，驚喜道：“真的，那太好了。”
話我還得等秦簡的消息才能決定，至少我覺得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棄。對師父還有米的話，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要我從頭再來，明明就沒有到那個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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