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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人皮傀儡（二十五）
我總覺得秦簡有事瞞著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用一定是被上司施加壓力了。我順著秦簡的視線看朝我們走來的淩娟，這丫頭臉上帶笑，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實在是不太適合幹這行，我是真心替她惋惜。
我封紅包的事緩一緩，如果證實了王留的話是真的，那紅包還是別給了，扯三寸寬的紅布條，由屍體家屬請撈屍人吃一頓素飯就好。
“什麽？你一分錢不給，用三寸寬的紅布條，牛，這件事還是你來處理，我不好出麵。”
我去，秦簡這算哪門子好兄弟，又把燙手山芋甩給我。
看我一臉不開心，秦簡笑了，遞給我一包煙：“犒勞你的，別客氣。”
“二位餓了麽？”淩娟問這話，我肚子真的在咕咕叫。
我是餓了，那這些人怎麽辦？
秦簡幹脆撇脫的道：“領錢走人，還能包飯不成？”
“秦哥，你的紅包。”淩娟把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遞給他。
秦簡接過，輕描淡寫的語氣：“紅包就算了，一切有你七哥，有事也沒事了。”
“大爺的，老秦你別這樣搞，搞得我很萬能似的。”
秦簡看也不看我，朝淩娟揮揮手：“娟子走、哥請客，你辦招待，咱們去吃飯。”
“嗨，我呢？”
秦簡故作驚訝：“你，你不是要請人吃素飯？”
我倒！我麻七真是倒大黴，老是遇到這些不靠譜的損友。秦簡你給哥記住，敢對淩娟有半分非分之想，我第一時間報告給遲欣蓉。醉了，我什麽時候開始在乎淩娟了，一個男人在沒有結婚前，泡妞都屬於正常現象，要是我連這個都要報告給遲欣蓉，隻能明我太題大做，無中生有，沒事找事了。
其實淩娟跟秦簡一起吃飯，他們還有重要的事談，那就是高升屍體的事。一個法醫，一個警察，話題是屍體，我沒有去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沒得選——
正胡思亂想的走，方向是朝旅館左邊那條街走的，那些領到錢的撈工散的散，走的走，剩下不多好像在什麽事，我經過他們身邊，有一個人極快的走出來，主動朝我打招呼：“嗨，你好。”
看他麵熟，知道是撈工，也是撈起高升屍體的工人，卻不知道他姓甚名誰。此人黑雲罩頂，眼袋下垂，年紀大概有四十多點，也是大叔型的。他是問我要紅包的，可見他這麵相，我如是真的把紅包給他了，豈不是要害他？
我衝他點頭笑了笑：“你好。”
這位大叔跟王留大叔相比少了大氣跟隨意，很拘謹的樣子，磨磨蹭蹭跟上，鬼祟的聲音，眼裏滿滿是貪婪的目光，手指比劃道：“你們承諾的這個什麽時候給我？”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表示馬上給，隻是淡淡的語氣：“跟我來。”一麵之緣，想盡快了結這件事，也就沒必要知道他姓甚名誰，所以我不打算問他的姓氏。
見我朝旅館過去兩條街那邊好吃一條街走，他樂嗬得咧嘴一笑：“給你們做事我樂意，如是以後還有什麽事要做，就來濱新路建設銀行支行巷子裏找我。”
我哦了一聲，繼續朝前走，燒菜館，炒菜館，吃店，最後剩下一家賣籠包子帶絲湯的店才停下。我對老板問一句：“有素菜素湯素飯？”
老板以為自己耳朵有毛病聽錯了，大力的掏了一把耳朵求證道：“二位吃點什麽？”
“素菜素湯素飯端來。”
跟來的這個大叔乍一聽我這話，蠻吃驚，也很不高興的撇撇嘴，眼睛眨巴幾下，作勢要退出去。卻好像怕我走拿不定注意的樣子，看看我看看老板，索性就坐在靠門邊的桌子邊，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桌麵上，佯裝不在意的樣子，東張西望，其實他全部心思都注意在我身上。
我大叔你進來，這素菜素飯還有素湯都是為你點的。
大叔愣住，老板也愣住，就好像他們開店以來是第一次看見用這樣子方式款待人的。
我鄭重其事的表情，朝大叔招招手：“你不吃飯，紅包就沒影了。”
大叔駐足不前，老臉一下子陰沉下來，不願意離開，也不願意前進一步。
老板端來飯菜，對我好像有意見，卻沒有發出來，隻是冷漠的瞄了我一眼，徑直朝裏間走去。
現在已經過了吃早餐的點，我點的飯菜全是早餐賣不完的剩飯，大叔不願意吃，是覺得我在坑他。
我大叔，你如是不吃這頓飯，七救不了你。
“你什麽？”
“大叔，我實話實，我殯葬師，對麵相，以及風水還有埋葬事宜都有研究，也懂得心理特征，還能看穿你心裏想法，你現在很失望，也恨死我們，還有就是你麵帶晦氣，被邪氣籠罩，所以你時日不多，除非把這稀飯吃下去。”
大叔遲疑中，半信半疑的朝我走來，苦兮兮的表情瞥了一眼飯桌上的飯菜，眼神裏分明在罵；老子累死累活老半就給吃這種東西？
我看大叔坐下，也坐在他對麵。衝他指了指飯菜：“你吃，我……”
大叔苦著臉坐下，極不情願的拿筷子，我看見他的手抖了一下。心虛的作用吧！或許我出來他內心的想法，才勉為其難的將就坐下。
“大叔是a市本土人，那你一定知道麻五喪葬店？”
大叔看了一下冒熱氣，很顯然是被老板重新熱了一下的稀飯，還有醃菜顆粒，沙啞的聲音：“知道，我老輩子死了，還是麻五埋葬的。”
“嗯，我是麻五的孫子，麻七。”
“哦……”大叔瞪大一對三角眼，下垂的眼袋就像倒扣了半個眼皮，肉泡泡的很難看。他含一口稀飯，夾了一下醃菜顆粒失敗，放棄索性端起稀飯唏哩呼嚕全順進咽喉中。
然後放下碗：“紅包給我，我回家還要做事。”
我摳鼻子就明遇到難辦的事了，該死的秦簡，還有淩娟兩個在一邊吃好的，我在這裏丟人現眼還要得罪人。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好厚起臉皮：“大叔，我不是嚇唬人的，你今打撈起來的屍體，是凶死，所以按照撈屍人的習慣，你不能要報酬，待會有人給你東西，你一定要接下來按照我的做。”
“什麽，你忽悠我來吃這狗屁不是的飯菜，就是不想給我錢？你媽賣比的我累死累活大半，吃稀飯還不給我報酬，狗日的坑爹，老子今就去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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