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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宿仇（八）
我們走出廟門口，就看見某人苦兮兮的蹲在車邊一動不動。
“她怎麽回事？”我問了一句，秦簡急忙跑過去。
仔細詢問下，遲欣蓉才抽抽噎噎哭哭啼啼的講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就在我們三進廟門口的時候，遲欣蓉不甘心也不願意留守在車邊，就躍躍欲試想跟進來，恰這時有一渾身黑毛的狗，衝她奔來，嚇得她回身就跑。
沒想到，那狗看她跑，就越發的凶猛朝她直接撲來。
我跟秦簡還有苟四哥看四周，別狗，就狗毛都沒有見到一根。
遲欣蓉卻指著廟門口：“狗看見你們來，回轉了。”
好吧，胖來遇到猴子戲耍，遲欣蓉來被黑狗嚇唬，一切都有因，所以我也不便點穿。我們安慰她幾句，最後還是秦簡讓她止住哭聲，我們上車順原路返回。
本以為經過趙堤出事，張嫻跟我不會再見麵，沒想到的是，在我跟苟四哥去了十裏廟，回來的路上，接到張嫻的電話。
我聽見她在電話裏哭，一直給我電話都打不通，十裏廟沒有信號，必須走出十裏廟範圍才能吸收到信號。這女人的優點愛哭，缺點還是愛哭，她邊哭邊，我聽不清她的什麽，好像提到趙堤，好像還提到車禍。
趙堤是出車禍死了，我有時候在想，要不是她一個電話，趙堤不會那麽快出事的，就我也一丁點都沒有察覺，會出這樣子的事，是我的能力不夠去。
所以趙堤的死，她也有脫不了的責任。我在想，張嫻給我電話，是不是覺得趙堤的事，跟自己有聯係，良心發現，想要祭拜逝者。也就是這樣我敷衍她，沒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以後好好做人就萬事大吉。
沒想到她在電話你哭得很傷心，還不想活了，如果我不去見她，她活不過今晚。
得那麽嚇人，我麻七不是嚇大的。
苟四哥他們卻在知道張嫻是女人後，很是充滿同情心，不顧我的反對，親自送我到張嫻的診所才放放心心的離開。也因為苟四哥的善意之舉，讓我跟秦簡遇到的事失之交臂，在後來我才知道那在十裏廟，他跟秦野師父相認了。
父子相認是好事，可惜我被張嫻這件事絆住一時間沒有給他發祝福的話。
再我到了診所門口，看張嫻正在忙，在給一位婆婆看病。
從側麵看，幾日不見的張嫻又瘦了一圈，麵色比我之前看見的還慘白，白得就像一張用來糊紙紮人的宣紙。
觀麵相，我隻能有十二個字來定她最近的運勢；麵帶晦氣，印堂發黑，黴運當頭。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心理負擔超負荷，搞得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的。
張嫻以為我是不會來的，所以在見到我的時候，難以置信的站起來，把在看病的一位婆婆好言好語安慰一番，然後把藥給婆婆，就直奔我麵前而來。
無需客套，直奔主題。我們倆分彼此坐下，看她拿出一包煙來，我詫異，還以為她是醫生，懂得抽煙的危害，沒想到也是抽煙族的一員。我本想拒絕她遞給我的一支煙，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接了，沒有要點燃的意思，隻是象征性的捏在手指間隨口問：“你好像有事？”問出這話，第一次感到張嫻在我麵前有了局促不安舉動，首先是無意識的摸膝蓋，然後無數次多此一舉的整理劉海。
幸虧手裏有煙，啪嗒。打火機火苗竄動她點燃了煙，抽一口，比男人抽煙還猛，直至與被嗆得連連咳嗽，一張慘白的臉因為咳嗽有了短暫的改善，那是咳出來的紅暈，稍後，止住咳嗽，故作平靜的表情，掩飾著慌亂的內心，好像有太多的話不知道從何起欲言又止，稍稍對視她的眼一觸即離，之後無奈歎息一聲就是沉默。
“你是殯葬師，有兩刷子，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吧！”
明知道一定有什麽事發生在她身上，才問出這些話，我還是故作不知的反問一句道：“你遇到什麽了？”
現在的張嫻好像隻能用抽煙來掩飾內心的不安，深吸一口，徐徐吐出煙霧來，再次被嗆到劇烈咳嗽為止。這次咳得比較厲害，眼淚水都咳出來了，我遞給她紙巾，她了一聲謝謝，然後對我一直以來都在做一個相同的噩夢。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覺得那個假的李明亮還在鋪子裏，每一次噩夢醒來，屋子裏就像多了一個人，甚至於還能感覺到假李明亮冰涼的呼吸。
對張嫻的這事，我不能她是幻想出來的，因為她的任性，導致一條鮮活的生命終結，她有責任必須承擔自己造成的錯誤。接下來，我安慰她也無濟於事，好話盡，我這都是心病，她自己放不下，別人是幫不了的，然後告訴她一個事實，李明亮不是真的，是假的，真實的李明亮是神經病院的醫生。
“真實李明亮？”張嫻好像第一次聽這事，頗感驚訝，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問我。
我點頭，隨手捏了她用過的一支筆在指間把玩答道：“嗯，其實這個假的李明亮真名叫趙堤……”
張嫻失神的眼盯著我，心不在焉的樣子，本能的重複一句道：“趙堤？你她叫趙堤，那麽李明亮是不存在的，她也就不會來找我報仇了！”她就像自自話，麵上表情也好轉起來，有點神經質那樣子，還偷偷淺笑了一下。
我是真的怕張嫻神經崩潰，看她這樣，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尼~瑪，我現在成了什麽了，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中，還得管這等閑事。
想想去十裏廟的時候，手機真實的沒有關機，張嫻打不通電話的原因我們都清楚，去十裏廟我還存在一個奇葩的想法，能不能在機緣巧合下見到母親的真容，隻可惜的是，除了在誦經室經曆了的事，她好像從沒有相片留下來，隻剩下一個牌位、還有紅布封存的骨灰壇。
我想的是，張嫻要不要去殯儀館探望一下趙堤，至少表示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趙堤的死，跟她有脫不了的關係。
我一直在等張嫻的提問，她突然變得沉默了。
許久都沒有話，屋子裏的氣氛相當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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