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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45章宿仇（五）
肇事車有一大半的責任，好在他沒有抽煙，加上我親眼目睹趙堤是被這些人追逐迫不得已橫穿馬路造成車禍死亡，所以他還得感謝我。
不過據神經病院來的護工講，趙堤好像沒有什麽親人在，所以屍體被運回到殯儀館進行道義上的化妝美容之後，等事故結果出來，才能正式進行火化程序。
人散了，現場剩下我一個人，呆呆的凝望那一團凝固烏黑的血跡，電話鈴響，我才回過神來。急忙看，來電的人是張嫻，她還真是有心了，來電話問人被帶走沒，我：“如你所願，帶走了，不過，帶走她的人不是神經病院的……”
“你怎麽了？語氣那麽冷，誰惹你了，對了，是誰帶走的李明亮？”
我冷嗎？看來張嫻還沒有完全麻木到失去感覺，居然能感覺到我的語氣太過冷漠，我依舊保持不變的語氣：“是惡鬼差。”
張嫻笑了，在電話裏：“別玩笑，她真的被帶走了我才能安心工作，你知道，她裝神弄鬼的嚇死人。”
“你別不信，我的話，百分百是真的。”話間我掛了手機，大步流星的朝另一邊街道走去。我去的這個地方是一家雜貨店，什麽都賣，人吃的，死人用的。
比如冥幣，蠟燭。
我買了一打冥幣，一炷香，還有兩根蠟燭，走到趙堤出事的路邊，全部燒掉。
“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或許這樣子你會好受些，阿姨走好。”一炷香燒了一半兒，有車燈刺啦啦的掃來，刺得我不得不以手掩麵才勉看清楚，從車上下來的人。
不得不，張嫻的動作夠快，聽見老子的語氣不對，急趕來看究竟。
“麻師，麻七是你嗎？”
問話的人正是張嫻，她穿的是風衣，走得快，風衣下擺不住的左右擺動，就像一條巨大的金魚尾巴。
我答應一聲是，她已經走了過來，看地上閃爍火苗的蠟燭，看還在飄餘煙的冥幣，眉頭一皺：“她，真的出事了？”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不相信？”我去，這女人心真夠狠的，我朝地下拜了拜打算離開。
張嫻跟上喊我等一下，等她把屋裏檢查一遍，然後把診所門關好跟前一起離開。
我不用了，我還得去做其他事。
“好吧，你有空來看看我。”
我有空來看你，我是吃飽了撐的。這話我沒有出來，而是頭也不回拉開了跟她的距離，本以為因為趙堤出事這件事後，再也不會跟張嫻見麵了。
趙堤出事的第三我去了十裏廟，同行的人還有秦簡，他上次去沒有看見主持，這次去碰碰運氣。
我們是開兩輛車去的。
我跟苟四哥一輛車，秦簡跟遲欣蓉一輛車。
秦簡經曆了一場生死之後，遲欣蓉好像變得成熟了，懂得失去的珍貴，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話也沒有以前那麽張揚，矜持優雅還帶溫柔。
遲欣蓉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但是經過這樣的改變，真的很好。她有了好的歸宿，跟秦簡有了好的結果，我也該鬆口氣了。
十裏廟因為神秘所以恐怖。
一路上，我跟苟四哥沒有多話，我也不想提到跟他毫無關係的事。所以趙堤跟張嫻的恩怨，隻能是我知她知，知，地知。
路還是老路，路邊長滿野草野花，車子的轟鳴聲傳得很遠，驚飛了棲息在野草中的綠羽毛脖子鳥兒。
“七，比如完了一件事，那些“人”你需要超度嗎？”
“必須的。”
“那龔元老你也超度？”
“他是一個列外。”
“為什麽？”
“我做殯葬師有原則的，十惡不赦之人不超度，坑爹坑娘的也不會超度。”
“噗哈哈！你子，這個也就講原則？”
“當然，原則就是底限，沒有這個底限，那就沒意思了。”
“我明白。”苟四哥安靜下來，車子繼續顛簸前進。
我抱手臂，低垂頭，就像一輩子都沒有睡夠那樣，又開始打瞌睡了。
眼睛一閉上，就特麽的看見趙堤渾身是血，責怪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直刺心窩。我猛然驚醒，看四周霧蒙蒙的，霧蒙蒙下是一些雜亂的植物，有通體金黃的銀杏樹，一片片銀杏葉迎風招展發出輕微的響聲，時而飄下一片黃透的葉子，在風的助力下，旋轉而下。
枯黃的芭茅，一點就著，大片倒伏裝，在枯黃的縫隙間冒出一簇嫩綠不知名的植物來。
苟四哥那是野窩筍，他們早些年在外麵，帶的東西吃完了，隻差吃人肉，好在發現許多野萵筍，救了他們，也避免了因為挨餓發生的內訌事件。
我問苟四哥在盜墓期間有沒有發生很可怕的事，比如屍蟞，粽子事件。
我現在提到的粽子可不是端上飯桌能吃的粽子，是盜墓者的術語，就是屍體。隻是一種還沒有真正死去的屍體，也可以稱之為僵屍。苟四哥笑了笑粽子也是有好幾種的，大粽子就是厲害的僵屍，一般比較厲害，因為特殊原因發生屍變的叫做老粽子，是最不好對付的。如果就剩骨頭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的叫做“幹粽子”。
苟四哥還如果運氣好，遇到陪葬多的，叫做肉粽子。
“你們去那些地方都要進行拜祭的吧！”
“拜祭毛，我們這種人在道上混久了，惡鬼都怕，所以我們有的是殺氣，隻是出門的時候拜祭一下老祖宗，至於其他，沒有必要講究那麽多，我個人認為隻要不做傷害理的事，就什麽都不怕。”
苟四哥的話也的確是個理，民間不是有一句俗話叫做；惡鬼怕惡人。隻是他這個不做傷害理的事，好像不全麵，要知道盜墓可是有損陰德的事，這一點他肯定沒有看穿。
我問苟四哥這次來十裏廟怎麽沒有帶於來，他笑了笑女人家話多，不能太驕縱。我玩笑你這樣出來，於就那麽放心你，就不怕你去找那個相好的？
苟四哥：“酒是蝕心藥，色是刮骨刀，婆娘一個就好，酒能養生就行，無論什麽都不能太貪。”可見，他是明事理的人，也就是這樣，十裏廟主持才更欣賞他的人。
我朝苟四哥豎起大拇指表示很讚同他的這些話。
苟四哥笑了，隨口問我這輩子有幾個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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