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紅樓遺夢(八)
我心大叔你幹什麽的啊!咋就那麽愛管閑事?你實在是沒事做,前麵路邊那顆野生樹下有一堆狗屎,你可以去做好事把狗屎鏟了噻!可這話我不能出來,一旦開口話,就前功盡棄,還得驚動了正在尋找的東西。
不能話我可以用動的,首先後悔沒有帶煙,好在褲兜裏有兩張紅票子,我拿出來試試看,用紅票子賄賂這老頭。想法冒出來,我手指已經伸進褲兜勾出來一張紅票子,手指彈動紅票子脆啵啵的遞給老頭,老頭微微一愣卻沒有伸手,我急忙眼神示意他接錢。
“幹啥!知道這個圍值多少錢,給我一百塊就想打發我走?”
我暈哦。
老頭是誤會我了,你麻,看我文質彬彬玉樹臨風,帥得一塌糊塗也不像是偷,死老頭是眼瞎了,亂猜我是來幹這個壞事的。為自己憤憤不平,詫然不已,懷疑老頭有神經病,雖然這邊許久都看不到一個人,也不至於落魄到偷圍子這一地步,再了,現在的塑料製也值不了幾個錢,偷來幹毛。
我擺手,比劃要從這邊穿過去,老頭懂了,他:“你娃沒有找對地方,從這邊繞著圍子走半圈,那邊有一道門,找到門推圍子了。”他這話得有道理,可是對我來沒有卵用。亂了路線,搜魂香就沒用了。
算了,要不再出點血,多給他一張紅票子試試。我手指把褲兜裏最後一張紅票子掏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我把錢遞給老頭。
這老頭冷笑一聲:“別兩百,老子給你五百,你趕緊爬。”
第二隻搜魂香馬上燃盡,可惜了好時機,就這麽被這榆木腦瓜的老頭給耽誤了。我無奈的歎口氣,指了指,搖搖頭順原路返回。表麵上我是順原路返回了,其實是真不甘心,眼看目標就在那道圍子裏,我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我是走到一邊兒去,打算等老頭離開了,再回轉去看看能不能從那道圍子裏翻進去。我安靜的走,走到距離剛才推圍子有五百米遠的地方站住,今晚上的夜色很濃,我走到這個地方就已經看不見老頭了。
既然我看不見他,那他也肯定看不見我。
我站在路邊一顆曲木樹下,看四周一團黑,看遠處也是一團黑,這個時候才把手機摸出來。卻沒有開機,打算等老頭離開了再開機,用手機電筒照亮去圍子裏看看情況。
我左等右等蹲下,站起,站起蹲下,連腳指頭都冷麻了才起身朝圍子那邊走去。這樣子摸黑走路,還得提防路邊的溝渠,就下午來的時候,我看了路邊一條長滿野草的溝渠。
溝渠很深,貌似有積水,還隱隱發出一股惡臭淤泥的氣息。
農村有很多這樣那樣的生物,比如蛇,秋的時候,蛇在尋找準備冬眠的洞穴,所以喜歡隱藏在草叢中爬來爬去。
我什麽都不怕,偏偏怕蛇。想到哪滑溜溜,冷冰冰,長且纖細的軀幹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我繼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老也沒有看見圍子,暗自奇怪中,卻聽見砰地一聲響,接著前麵出現一團黑乎乎移動的東西。
是什麽東西?我心中詫異,急忙掏出手機按開手機電筒,對準那團移動的東西照過去。
不得不曹尼瑪我呆了一下,他娘的,真是做賊人防賊人。老頭在偷圍子,他被我的手機光照見,來不及看清楚照他的人是誰,丟了拆得七零八落的圍子,撒腿就跑。
不多一會,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火三輪突突的噪聲,他開車跑了。
我看被搞得亂七八糟的圍子哭笑不得,收了手機,直接朝拆開的圍子走去。手機光照極其有限,我隻能照腳下走的路,坑坑窪窪全是刀棱子,看這些刀棱子,就知道在以前這一片是農田,這條路是一條泥巴路。
路有兩米寬,圍子圍住的目的可能跟倒在這裏的建渣有關係。在圍子邊緣,也就是我剛才進來的位置,是一條寬敞雙車道大馬路,馬路空空蕩蕩沒有通車,所以這一片看著就像被人遺忘的角落,特別荒涼冷清。
現在我走在這泥巴路上,手機卻嗎開啟電筒,怕的是驚動不遠處那棟樓裏的“人”。
現在已經看不清那棟樓的輪廓,太黑了。在泥巴路的左邊也就是靠近那棟樓的一邊是一條很深的溝渠,足足有這條泥巴路那麽寬,隻是溝底早就沒有水流動了,同樣是長滿野草還有雜樹苗。
深秋的夜晚,薄涼的夜色令人發寒。聽不見雞鳴狗叫,聽不見蟲鳴,隻有自己的腳步聲,還冷風撫動野草發出的窸窸窣窣聲。這個時候我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在這一片無比荒涼的區域,真的還有人沒有搬走,孤獨居住在這裏豈不是要寂寞死了?
一般正常人不會選擇樣子活著,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即便是人,也不是正常人。因為我是在寂寞孤獨中長大了,對寂寞孤獨已經產生免疫力,所以走在這條暗夜中的泥巴路上也沒有感到孤單。
泥巴路沒有大馬路好走,時不時皮鞋踢到泥巴,發出超出腳步聲跟沉重的響聲。這個時候我開機卻沒有跟秦簡電話,他一定很急,除了他,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別的人再在乎我的好壞了。
想到此,心中未免有點哀涼感。
有感覺到了目的地,我站住,吸吸鼻子,抬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鼻尖,冰涼,幸虧多穿了一件衣服,要不然這麽冷的夜,走夜路非感冒不可。
我走到樹林邊,安靜站了一會,此刻的我就像一縷漂遊的幽靈,飄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想休息一下。我敢保證,如果有人不注意看見我,一定嚇屎。
我就躲在暗黑中。
一大片樹林跟樹林包圍的樓房成為我的掩護提,我整個人都融入這一團黑中,完全分辨不出是人還是別的什麽。
這裏太安靜了。
這個地方不真不是人呆的,方圓好幾裏地,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子,唯獨這一處留下一棟沒有拆遷的兩層民用樓房,平常人覺得沒有什麽,或許這家人他就是傳中的釘子戶也不一定。
可單獨這麽一家人住在這,難道他就不害怕麽?記得之前那位老頭,不就是一順手牽羊的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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