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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頂着衛如茵的臉說出這等讓人驚掉下巴的鬼話，他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早該猜到了，衛如茵定是將一切已經告知他了。
說不定，前世種種他也有所知曉。
穆驍和樓景之不同。
樓景之是芝蘭玉樹的翩翩君子，面對何種事情都雲淡風輕，偽裝得甚好。
穆驍雖縝密，確也是實打實的率性少年。因我犯了錯事被牽連受罰也從不惱火，我為了樓景之犯傻他勸不住，末了我傷心時又會為我尋樂子。堂堂一個小將軍，卻被我當成受氣包泄憤。
我與阿姐互換靈魂之事實在駭人聽聞，說出去興許沒幾個人會相信。
可換成是穆驍的話，他全憑感受和猜測也能了解個七七八八。
這是孩提時代便擁有了的對彼此的熟知，構成的直覺。
他受不住我軟磨硬泡，所以乾脆避而不見我。
我氣得跳腳，三次跳窗不成，又以絕食回敬。
他無奈地看着我，好像還是不為所動。
我扁着嘴，眼眶紅了一圈。
這是我的保留殺手鐧，穆小將軍有個秘密：他見不得人哭。
眼淚還沒落下半顆，他便敗下陣來。
我躲在軍營西側的樹林裡，阿姐和樓景之的身影近在咫尺。
我想繼續往前，卻被穆驍死死地抓住背後的衣服。
「噓。」他湊在我耳邊，示意我看着便好。
「此地隱蔽，若大公主遇險，在下會立刻出手。」
我看着那方，樓景之又露出了那副虛偽面容。
「衛思棠，孤沒想到你竟有膽子獨身前來。」
「阿棠向來對你有無數莫名而來的信任，若你還似從前那樣純良，她定然會為你義無反顧。」
樓景之挑眉，因她這語氣實在太像一個局外人，這不是他眼裡那個心心念念着自己的那個小公主。
「實在太傻了。」
看着眼前人，終了，他還是搖了搖頭。
「那不是孤要走的路。」
「你傷我至親，害我臣子，滅我南詔。」
「樓景之，家仇國恨，悉數算算吧。」
阿姐眼裡帶着她一貫的運籌帷幄，我不解地看向穆驍。
「樓啟不知如何拿到了虎符，有他暗中相助，穆家軍已然暗中入侵內城。」
我點點頭，心中驚訝更多。
以身犯險，樓啟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就憑你？」
我恨得牙痒痒，穆驍又捂着我的嘴，我狠狠咬了他一口。
樓景之這黑心的貨就從來沒有看得起我過！
「況且，有穆驍替你身先士卒，南詔內亂平定，你大可自立為王。」
「但孤勸你，最好早日投降，以少些痛苦。」
「本宮現在算的，是上輩子的帳！」
「上輩子？」
「樓景之，你知道嗎？你該首先除掉的人是你那叔父樓啟。」
「誠然，內憂不平，外患難解。你倒學了些見識。」
樓景之還在將此時作消遣，伸出手，想像從前那樣捏我的面頰。
阿姐不出所料地甩開。
「前世有我為你籌謀，步步為營大獲全勝。你卻忘恩負義，害我做了叛國殺親宵小之輩。這輩子，你贏不了了。」
「前世？」樓景之眼底的光暗下。
……
「遠處便是寧國軍營，孤若遇害，你也逃不脫。」
樓景之病態地笑着。
「就算如你所說。」
他目光變幻。
「你若是衛如茵。那麼，這輩子你也要眼睜睜看着你的親妹妹死於你的自作聰明嗎？」
「你！」衛如茵被他激得發怒。
卻正中他下懷。
我看着阿姐出手，急得要叫出聲來，卻被穆驍死死遏住。
「大公主一人便可應付，我們出去只會添亂。」
「不是，他要跑了！」
我呼喊道。
「他身後有人！」
阿姐被我的聲音吸引，因找尋我的方向而慢了一秒鐘。
恰就因為這一秒，從另一側樹林裡飛出兩個暗衛。
一個繼續同衛如茵打鬥，另一個帶着樓景之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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