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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66章爺爺的葬禮
爺爺用的棺木，也就是暗室那口特製棺材被我搬出來。他的遺體，當然是用那具空殼裝滿填充物，包括頭部，無法閉合的口腔也是塞滿填充物的，然後用一根粗線灣鉤針把他上下顎拉在一起，嘴巴閉合之前塞一枚銅錢。雙腿隻剩下兩根大腿骨跟腿骨我用棉花包了，再套上褲子，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麽回事。
如果，我的是如果，爺爺生前掐算出自己死後會是以這一副尊榮埋葬入土他一定後悔之前的做法。
爺爺的兩位好朋友來了，歐陽明發，趙樹理，他們比爺爺年輕幾歲，看起來特別有精神。對爺爺的情況，他們都很清楚，也讚賞我所做的這一切。
我在主持爺爺的後事，彭海、彭燕還有胖完全以孝子的身份跪倒在地，一個伸手來接靈牌，一個伸手來端香爐，彭燕由人專門攙扶哭哭啼啼一副傷心欲絕的嘴臉，要多作有多作。
就橋頭車鋪那女的都撇嘴她虛偽挺會演戲的。
孝子跪！
爺爺那兩位朋友在我喊出孝子跪的時候，擠開人群走上前來，對我狠狠罵道：“你幹嘛吃的，不去跪倒在這裏瞎嗶嗶就不怕你爺爺今晚上來找你鬧？”胖跟彭燕還有彭海見狀相互使眼色。在彭燕的鼓動下，胖硬起頭皮站起，當著眾人的麵，對歐陽跟趙樹理老前輩道：“這事二老不用操心，一切我都跟七哥商量好的。”
歐陽跟趙樹理老前輩看也不看胖子，對我厲聲喊道：“跪下，給你爺爺賠禮道歉。”
胖討了一個沒趣，規規矩矩跪下。
我也跪下。
歐陽跟趙樹理老前輩瞪了一眼彭海怒問道：“你是誰？幹嘛跪倒！”
“嗨嗨，我是老板的舅子，也是親戚，他爺爺就是我爺爺所以跪下。”
歐陽跟趙樹理老前輩看我一眼，冷笑一聲道：“麻五喪葬店老板去世，我就沒有聽過他有舅子還在，更何況你那麽年輕，你該不會是冒充來混飯吃的吧！”
可能彭海不知道這二位話的分量在我們這一帶僅次於街道辦事處主任那麽頗具影響力，之前沒有提到他們，那是因為他們低調不願意拋頭露麵惹是非。
現在爺爺最後的事宜，他們必須到場露麵才來的。
彭海聽他們這樣自己，火冒三丈蹭地站起就怒氣衝衝的樣子對兩個老前輩道：“你兩個老雜毛在這裏做啥，老子的老板，自然是我姐夫，我姐夫你們知道的，就是他……”他抓了胖朝前一推。
自家人張揚跋扈的眼神也好，別人大笑嫌棄的神態，都讓胖覺得無比難堪，好像有一顆巨大的藥丸堵在自己喉嚨中間，讓他既吐不出來也咽不回去。一張臉變得非常難看，踉踉蹌的走到跟前，結結巴巴支吾不清，最後被歐陽老前輩給瞪了回來，他嘴裏的話咕嘟吞了回去。
趙樹理老前輩好像有話，他擺擺手喊大家安靜，有一件事要宣布，等把這件事搞定出殯剛剛好。
歐陽老前輩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牛皮信封，他把信封打開，當眾拿出來信紙，讓就近幾個熟悉爺爺字跡的人來辨認真偽，然後確定是爺爺的字跡後他朗聲道：“今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兒有一封麻五生前留下的遺囑，他百年之後怕有不測，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他也是過麻七很強勢，但是心眼好人善良不會欺弱，這遺囑就我們看都以為是多此一舉的不會有見日的一，卻沒想到今我們必須拿出來宣布一件事。”
“麻五喪葬店最後歸屬於麻七名下，朱大長是麻七從到大的玩伴，所以他的一切生活費用都由麻七支付，如有一，胖成家立業，當可搬出喪葬店自謀生路，也可以繼續做麻七是跟班，七不再擔負他的其他開支。”
“怎麽可能呢！不會，爺爺也是為我爺爺，他怎麽能這麽偏心？”胖一張臉刷白。
彭海跟彭燕兩個臉色極其難看，那橋頭鋪女店員掩嘴吃吃的笑，不時朝我擠眉溜眼。
爺爺遺囑早就有安排，或許他也知道有這麽一個結果。他一輩子看多了死人，見多了死人，為死人服務幾十餘載，所以不願意自己成為蛇蟲鼠蟻的美餐，也不願意自己最終融化進泥土成為草們的養料才會挖空心思想到利用幽冥之花複活，卻被李鬼利用種下邪術咒術吞噬了他的遺體化成蝙蝠。
“爺爺……”我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秦簡擠在人群裏，不忍直視我的慘狀，悲從中來，悄悄離開了。
“為什麽是你？”胖淚水溢滿眼眶，一臉質疑的表情，狠厲的目光穿透模糊不清的淚水看向我。
我同樣以目光回敬他；“因為我比你厲害。”
爺爺出殯了，我端了香爐，胖手捧靈牌沮喪低垂頭跟在後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下起了蒙蒙細雨。
趙樹理老前輩大喊孝子跪，我跟胖跪下在橋頭，一摞紙錢紛紛揚揚旋轉漂最後落在地上，掃地大媽一邊嘰嘰咕咕的罵一邊大力清掃我們丟下的紙錢。
那口棺材，看似輕飄飄的，八大金剛一路更換無數次才抬到墓地。這不是爺爺的遺體問題，是棺材有幾層，木質也是上等的木材，所以分量是一般棺材的好幾倍。
這塊地是我花錢私下裏買來準備安葬米的，米媽媽不答應，現在成為爺爺的墓地。進入墓地，早有人把墓穴用豆杆烤熱，棺材放下餘煙繚繞中，趙樹理老前輩念：“借光借光，你好我好大家好，散財買平安。”大把散財紙錢紛紛揚揚落下鋪在地上一層，我跟胖跪下。
聽趙樹理老前輩繼續念叨：“孝子跪，一進人家墳，便知其家人。左高發長子，又高發次門。撒金進鬥，接好。”撒米完畢，我跟胖都沒有跑，也沒有必要跑，深深的朝爺爺叩拜，眼淚水在眼眶裏大轉愣是沒有流出來。
趙樹理老前輩跟歐陽前輩沒有回麻五喪葬店，我讓人封了兩個大紅包雙手遞給他們。
他們也無需客氣接了走人。
我跟胖回去的路上，沒有誰先話，快要到喪葬店的時候，胖停下腳步，可憐兮兮的問我：“七哥，你真的要把我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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