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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146章鬼月禁忌（二十六）
張叔死了。
他遺憾的是臨死之前沒有傳授嗩呐絕技給徒弟，因為他沒有合適的徒弟人選。我看見了米，還有圍坐在八卦陣裏安然無恙的黑名單幸存者。
白光站在米他們麵前，是他們誦經的聲音感化了她。白光幻化成人形，這是一張好看的娃娃臉，她臉上帶著真無邪的笑，終於原諒了曾經無意間傷害她的人們。
李鬼最終沒有出現，我一直不明白李鬼是怕秦野，還是因為忙顧不得這頭，更或許是沒有來得及出現我們就結束了麻石路之戰。
道瓶裏的惡煞，等張叔的後事完結，我會送到一個地方去。
那就是東郊一座保存完好的城隍廟，爺爺那個地方是通向地府的必經之道，道瓶放在那會有“人”來取走。
張叔的死，我很愧疚。
幾乎無法麵對他的家人，要不是張叔在生前就對家裏人了，在他百年之後一定要麻雀安排後事，我想，張叔的喪事不會找到我。
鬼月禁忌的日子裏，卻接連不斷出事。
眼看鬼月十五要逼近，擇日不如撞日，定好在鬼月初六埋葬張叔。
在張叔之後，就是遲驍的葬禮。
這一難得一個大晴，空變幻莫測的運，湛藍湛藍的際，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可是張叔卻再也回不來了。
靈堂，親戚們表情各異，哀傷的、淡定的、目空一切的、還有在那吆喝娃兒的。因為是夏季末入秋階段，中午的溫度還是比較熱，所以張家人沒有披麻戴孝，而是就現今流行的方式，手臂戴孝以示哀悼。
孝子們手臂戴孝，親朋好友也戴孝，隻是黑紗，孝子們是白紗。胖一直在忙碌紙紮人的活計，幾個孩子躍躍欲試想去摸，都被他扮鬼臉嚇跑。
張叔家有一條狗，老狗，有氣無力，病懨懨的樣子在人堆裏鑽，走累了就爬在張叔的棺材邊，四肢伸直腦袋擱置前肢中間，半睜半閉的打瞌睡。
幫忙的女人們，多數是外姓鄰居來的，女人們擠在一起嘰嘰喳喳的閑話，有一個削土豆的女人不知道怎麽就注意到那條老狗，她悄悄的：“你們看，那條狗是張嗩呐在外麵撿回來的，你們看它像不像是在哭？”
“有點像。”
“我也覺得這條狗不對勁，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人附和道。
“狗，有表情嗎？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有人質疑。
“怎麽就沒有表情了，我看絡圖片，貓表情最豐富。”另一個擇菜的年輕女人道。她的聲音很大，好像要對所有人證明，自己比誰都優秀，還能知道絡圖片的事。
“你上了？”
擇菜女人放下手裏的活，神秘兮兮的樣子，又噗笑開了，然後：“是閨女給我看的。”
“耶哎！”
“上有什麽，娃教我，我還不想學咧。”另一個短頭發，耳邊有幾根花白頭發的女人撇撇嘴道。
“花嫂子，你學，把上的爺們勾搭一個來，氣死你那個醉漢。”
叫做花嫂子哈哈大笑，好像突然注意到這裏不是玩笑的場合，主家正辦喪事，她們在這裏嘻嘻哈哈玩笑終究不太適合就急忙收斂住笑意：“別扯了做事做事。”
看得出，花嫂子是在這波女人中地位頗高，也是喪事幫忙中的領頭人。她不扯了，就沒有誰敢多一句話。
我在幾個近親的圍觀下，測算張叔埋葬的時辰，還有墓穴定位。張叔家田地多，他是閑不住的人，除了吹嗩呐，閑來無事的時候，不顧攪擾反對還開墾許多荒地出來。
我看了他開墾的其中一塊荒地，那是一個好地方，風水絕佳，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從風水學角度來，水主財運。水代表著生機，能讓逝者庇佑後代財運滾滾來。當然這個還得看個人，信則有不信則無。
因為我有愧於張叔，所以把他的陰宅看得很仔細可謂是入骨三分，隻能是庇佑三代不福貴能平安無事就最好。
張家所有親戚對我還是比較尊敬，唯獨張叔的兒子對我態度不是很好，見四下無人的時候他：“麻雀正好我有事要問你”我放下手裏忙活的事，注意到他那沒有精采的眼睛忽然發光了。
我問：“什麽事？”
“就是——”他走近兩步，放低了聲音，極秘密似的切切的：“一個人死了之後，究竟有沒有魂靈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是嗎？”他眼裏神秘色彩消失，表情變得陰冷，語氣帶著恨意話夾槍帶棒道：“麻雀，你的命是我爸換來的，如果沒有他老人家的遺願，你特娘的別想在我眼前出現，要是這件事你沒有給老子弄好，老子跟你沒完。”
盡管他的話很聲，但還是有人聽見“憨子，別這樣。”他媳婦出來，急忙阻止憨子。在她身後跟來一對龍鳳胎，長得齊她媽媽的腰那麽高，眼睛紅腫貌似哭了來的。張叔疼愛這對寶貝孫兒女，他死了，兩個孩子哭得稀裏嘩啦還整晚不睡覺，嚷嚷要爺爺。
憨子就是張叔兒子的綽號，聽人他時候憨癡癡的，盯著人大閨女就笑。在後來，張叔修橋鋪路，做了不少好事，他兒子才慢慢好轉。
張叔家的條件不是很好，處於不上不下，冷不到，餓不著的狀態。
憨子的媳婦是張叔吹來的，據一寡婦去世了，家裏沒有錢安葬。張叔就帶上憨子充當孝子埋葬了寡婦，寡婦跟女兒是城裏人，卻因為老公得病欠下很多債務，日子很不好過，原本想女兒長大嫁有錢人能改善清苦的生活。
卻沒想到憨子跟張叔去了一趟他們家，就看上了人家女兒，幾次三番求張叔去好話，對方不答應。張叔是農村人，加上條件也不是很好，寡婦不願意。
沒想到，寡婦也得病了，最後不治身亡。
張叔帶憨子去操辦寡婦後事，感動了她女兒。
寡婦的女兒最終成為憨子的媳婦，張叔傾其所有幫忙還債，聽最近才還清。
這媳婦是好媳婦，有旺夫相，不久後憨子找到一門好工作。家裏的經濟在提升，眼看張叔要享福了，卻沒想到會被我給連累，讓惡煞下口咬了他，最後死了。
“嫂子對不住。”
“唉，你好好兒安葬我公公，別跟憨子一般見識。”憨子媳婦聲音脆生生的，跟米還有周夢瑤的聲音那麽好聽。
到米周夢瑤，好多都沒有遲欣蓉的消息了，我忙張叔的後事，讓米去打聽看看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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