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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10章鬼月禁忌（十）
走到門口，推門，門鎖上了。
我掏出鑰匙開門，走進去，屋裏靜悄悄的。反手關門也沒想到會怎麽樣，總之穿過胖以前的房間，進到走廊，展現在眼前的就是爺爺的大臥室，還有我的房間。
我沒有進自己的房間，直接去了爺爺的大臥室。
胖還沒有睡覺，門是虛掩的。
我推開門，可能他想不到我會回來，手裏捏了幾根香，床鋪上有紙人。他手裏捏的朱砂筆，正專注的添眉毛鼻子嘴巴什麽的。猛然間看見我，他驚得就像活見鬼似的蹦起，抓住紙跟那幾根香就藏在身後。
我逼近一步厲聲低吼道：“是什麽給我看看。”
“七哥，我……”胖嚇得一頭汗跟下雨似的刷刷流，他慢慢移動，那藏在身後的東西，就是不打算給我看。
“不給我是吧？”爺爺曾經，我跟胖情同手足，無論他做什麽我都要有一顆包容的心。現在他這樣子，越發讓我懷疑，在以前發生的那麽多事，我都可以不跟他計較，而現在他手裏的東西，我有預感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迫切的想看清楚搞明白。
胖一顆頭就像一個巨大的足球，放在這具由贅肉堆積的軀體上，雙手死死抓住我想看的東西，很快的朝門口跑。
“我沒有讓你跑，你敢跑，馬勒戈壁的。”我一個虎撲，穩穩抓住他的手。盡管他笨豬樣的掙紮，想掙脫我的鉗製，卻也是徒勞沒有卵用。
我把他摜倒在地，毫不費力的拿到他手裏拚命要保護的東西。
紙人不是普通的紙人，香不是普通的香，是爺爺嚴禁使用的吸魂香！
看見吸魂香，我猛然想起那次躺棺材裏的事，我可以是怒不可赦一拳頭砸在他的腹部，贅肉太多，彈起我的拳頭。他還是殺豬般的嚎叫，一個勁的求饒道：“七哥饒命，如果我不這樣做，他饒不了我。”
“誰饒不了你？”單聽胖這樣，我腦子裏跳躍式的冒出來一個人，不知道他的這個人會不會是我腦子裏的這個人。
“李鬼。”
果不其然！我心裏一陣刺痛。這就是跟我朝夕相處的兄弟，竟然背地裏跟邪術師的李鬼勾結，想謀害我。
“爺爺的事你參與了？”
“嗯，爺爺喝了茶，就感覺不妙，卻不要我告訴你。其實，其實我也喝茶了，隻是，他給我解藥控製住，我才沒有出事。”
“他給你解藥的條件是什麽？”
“上演一場好戲，讓爺爺早點歸，取走你的靈魂，歸他所有，麻五喪葬店歸我所有。”
我氣得一拳頭砸在地上，虎口震出血了都，我恨不得擰斷他的脖子，恨不得……最後我強壓住心裏的怒火又問道：“那，羅叔叔的事？”
“是李鬼給我的藥，放在羅叔的茶杯裏，他羅叔不死，不好對付你。”
“死胖子，我要弄死你。”一時間我情緒失控雙手雙手掐住胖子，用力，再用力，繼續下去他必須死掉，現在的他沒有還手之力，一張臉呈豬肝色，雙腿無力的蹬動，雙手試圖抓住我的手。
如果我再加把力，胖子馬上嗝屁。
可就在關鍵時刻，耳畔傳來爺爺的囑托，還有他把我們倆的手放在一起的畫麵出現在腦子裏。漸漸地我鬆開手，從他身上起來，胸口劇烈起伏強壓住怒火，朝門外一指道：“滾出去。”
在以往胖子仗爺爺對他的關照，有恃無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賭博，攆走我兩次。還假裝好人來找我，要不是遲驍出事，遲欣蓉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他斷然不會帶著她來找我跟韓米的。
現在的他，跟泄氣的皮球。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有氣無力的樣子走到門口。
其實這一刻我最不忍心，鼻子酸酸的，想起跟胖的種種，我眼睛難受潮濕。卻不得不硬蹦起一張臉，僵直的站在原地，看他不舍的瞄我，我別開頭，隱忍著心裏的酸楚，不想多話。
我以為他會跑出去再也不要回來，卻在邁過門口之際轉身拉住我撲通一聲跪下，淚流滿麵懊悔不已的語氣：“我錯了，七哥，求你原諒。”
“原諒，我原諒你，羅叔叔能回來，爺爺能回來！你這個混蛋給我滾。”我使勁甩開他的手，他抓住不放，我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罵道：“滾開，以後不要在出現。”
然後把他拖出去，砰關了門。自己靠在門背後，任憑眼淚滾滾而來。
胖罪不容恕。
要不是他，我不會困在棺材裏出不來，羅叔叔就不會著他的道。要不是他，爺爺不會那麽早離開我們，爺爺——我沒用，心太軟也是錯。我雙手撫住間隔暗室的牆壁，聲淚俱下用心在哭訴，哭訴心裏的憋屈，哭訴這許多年來胖做的肮髒事。
“哐啷哐啷……七哥……求你原諒我，求你，除了這裏我無處可去啊！”
卷簾門發出刺耳的噪音，我氣不打一處來，捏起掃帚緊握著朝門口走去，對準卷簾門啪啦一擊。外麵立馬安靜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他擂動卷簾門的聲音。
我累了，走進屋裏，倒在床上就不想爬起來。
淚水還不止的流，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去想他以後怎麽辦。隻是想安靜的呆一會，想安靜的休息一晚上。
在做這一切之前，我把手機關機，就那麽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淚水模糊了雙眼，朦朧中好似看見爺爺，他老眉毛擰成川字眉，語重心長的：“七，胖屢屢犯錯，是該罰。卻不是這個時候，別忘記了，你的敵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你，胖可以救……”
“爺爺……”
“咳咳……”爺爺慘白毫無血色的臉，在劇烈咳嗽下，那骨頭下的一張皮不住的顫抖。他還在咳嗽，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
“爺爺。”我緊張的朝他一步步走過去。
“別過來。”爺爺渾身發抖，白色的臉上，瞪大的眼珠子就像要擠壓出眼眶，嘴巴大張，湧出來一口黑乎乎的多足蟲。
蜈蚣！
我最怕多足蟲。
嚇得連連後退。
爺爺慘白的麵孔綻放出一抹奇詭的笑，他衝我招手：“七過來，爺爺給你悄悄話。”
再次定睛看，多足蟲沒有了，麵前站立的人的確是我爺爺。一時間忘記了他已經去世，竟然傻乎乎的朝他走過去，就在靠近他的時候，他出其不意一把抓住我，對準我的口鼻大口大口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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