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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08章死不瞑目
見此情景，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店裏遭偷兒光顧了。
可仔細一想，不對，爺爺以前開著店門在外麵一一夜幫人守靈做法事都沒有遭偷兒，更何況店裏還有胖跟爺爺在，怎麽就遭偷兒了？一邊想一邊直奔爺爺的房間。
衝進去，我一霎愣住。
不光是店裏被搞得亂七八糟，就爺爺屋裏也是一片狼藉。
“爺爺~爺爺你可千萬別出事。”我低聲嘀咕，心慌慌，六神無主到處看，沒有爺爺，沒有胖。他們倆會發生什麽事？屋裏都找遍了，沒有人，最後想到暗室。
暗室是極陰之地，爺爺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宜去那個地方，莫非——我不敢想下去，抓緊時間就奔去暗室。
還沒有到暗室，就見一道窄的光線至暗室厚重的門牆滲透出來。暗室的門是虛掩的？
我疾跑，隻顧看前麵，一個沒注意，踩到什麽軟綿綿的東西，差點絆倒，低頭愣住，尼瑪地上倒著的不就是胖。
“胖。”我在喊胖，手抖啊抖的去摸他。摸到他身體還有體溫，鬆了口氣，急忙扶起他又接連喊幾聲。
胖虛弱的睜開眼：“七哥你回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爺爺在那？”
胖眼神空洞看向最裏邊，手慢慢抬起指了指那口棺材。哆嗦著嘴唇：“爺爺爬進去了。”
我知道的是，棺材裏應該是空的，吳勝秀跟周笑早就離開了。胖卻在我問爺爺的時候，指著棺材，還爺爺爬進去了，我的心咯噔一下，放下胖，一步步朝棺材走去。
實話，雖然我知道爺爺大限要到，卻還是沒做好他要永遠離開我們的準備。
事發突然，有點措手不及。
凝望棺材，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如果爺爺在棺材裏，那麽問題來了，是他當真按照以前的承諾自己爬進棺材，還是別的原因，他迫不得已進棺材！
想到這個，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胖。
胖一臉慘白跟我的視角度一致，也很緊張的樣子凝望棺材。
我沒有從胖臉上看出問題，人已經靠近棺材。
這口棺材對我來很熟悉，那個地方有透氣孔，符文多少貼，那一類型的符文，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雙手扶住棺蓋，緩慢挪開。
見到棺材裏的情景，我不由得渾身一哆嗦。
爺爺仰臥在棺材裏，雙手不規則側放，雙眼鼓突，眼角要血絲。手指呈捏握狀，右手五指很用力的弓起。
看這一狀況，爺爺就不像是自己爬進棺材裏的，倒像是被人害死，丟進棺材，他想抓住什麽？
我回頭看胖。
他戰戰兢兢地問：“爺爺在裏麵？”
“嗯。”
聽爺爺在棺材裏，胖幹嚎起來“爺爺。爺爺你死了我怎麽辦？”
“我沒有爺爺死了，他……”
“他沒死，太好了。”
胖不能進暗室，陰氣太重，他是七月十五生的人，本就至陰命格，暗室陰氣重。這口棺材吸陰，他不能過來看爺爺。
我也不能把躺在棺材裏的爺爺挪走。
這本就是他的歸宿之地。
爺爺去了，這間暗室就會成為他永遠的墓地，這是爺爺生前一直期待的。
雖然爺爺曾經告訴我這個事，但人命關，我還是很慎重的檢查了爺爺身上。
我不是懷疑胖，想想也不可能，胖好歹是爺爺養大的。他膽怕事，怎麽可能做出違背道德置倫理不顧的事？我這是想到哪去了！拍打一下腦袋，用紙巾輕輕擦拭一下爺爺的眼角。
一個人死後，見到至親之人七竅會有血絲出現。
隻是爺爺的手指動向有點奇怪，他到底想要抓住誰？是自己來的暗室，還是讓胖扶來的？
我仔細檢查了爺爺身上。
沒有發現明顯的勒痕之類的痕跡，也沒有明顯的受傷創麵，要問題，就是背部有一大塊淤青。
我用手指摁淤青，淤青不散，酷似死血凝固。
爺爺的身體逐漸冰涼，微微有點僵硬，我急忙去扳開他弓起的手指，輕聲告慰：“爺爺，你驅邪捉鬼，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也別在操心這事，你既然把喪葬店交給我，以後的事，就我一力承當，爺爺你安心的去。”
這話的時候，爺爺的手指好似鬆軟了一下，但是在我放下之後，他的手指自然而然再次弓起。就像隨時準備抓住什麽，我苦笑一下抹上他鼓突的眼搖搖頭：“爺爺你老真是操心的命，好好去不好，偏偏做這個樣子，我怎麽忍心……”
不忍心也得忍下心來。
爺爺大限要到，他的死不能公布，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操辦。
這間暗室是他的墓穴。
從此以後，他跟我還有胖雖然是一牆之隔，卻也是陰陽相隔了。
我把門牆封好，卸掉門栓。
仰望整個黑漆漆的牆體，沒有誰能辨認出這就是暗室的通道口。乍一看，跟別的牆體沒有兩樣，這裏再也沒有空間，就是一麵冷冰冰的牆壁。
從外麵再也不能進入暗室，暗室雖然可以從裏麵開啟，但是裏麵的人是死了的人，所以這間暗室將成為曆史成為我跟爺爺還有胖之間的秘密。
人死了，七後會出現中陰身。
或許，爺爺會告訴我發生的一切。
我退出暗室。胖躺在藤椅上，雙手搭在扶手，雙腳翹起放在凳子上。
看他這樣，我很生氣。
爺爺剛剛走，他就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聽見我的腳步聲，胖急忙把腳放下來，認真的看我問：“爺爺的事就這樣？”
我吐一口氣，坐在胖對麵。看他純白色的襯衫，看他比襯衫還白的臉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能不能仔細告訴我？”
“爺爺大限要到，這個你知道的，你離開，他突然精神大振，耍起瘋來，裏裏外外的找什麽東西。等我發現，他已經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樣子，跟死人差不多，他要去暗室，我扶住他走到暗室，然後不要我進去，就自己一步步很吃力的走到棺材跟前，一個沒有站穩，栽倒在棺材裏，我什麽都沒有做，就是去幫他……可他卻突然抓住我的手，很大力的抓住，你看……”
胖把手臂伸到我跟前。
我看見在他手臂上五根指痕，很清晰的五根指痕凸起部位都變茄紫色了。
“為什麽不給我電話，你手臂上的指痕，怎麽會這樣嚴重？”
話我很吃驚，伸手去摁，他急忙抽回手委屈的樣子抱怨道：“給你電話打不通，爺爺偏心眼，把什麽都留給你，我以為他要死了還想抓我做墊背，我嚇傻了，一個勁的後退，跑到門口嚇昏了都。”
爺爺栽倒，印證了背部的淤青，爺爺抓胖，證明他的手為什麽弓起，胖手臂上的指痕太可怕了。可，他到底在找什麽東西？胖講述的雖然有點玄，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就像之前，爺爺死了，隨後又活了，還下棋。
這一晚上，真實累得夠嗆。我需要休息，起身來對胖：“別瞎雞八亂，喪葬店是我們倆的，是爺爺一生的心血，我們倆同心協力好好經營。”完事，看他沒有做聲，我起身來叮囑道：“弄點藥酒抹一下，從明起，對外就爺爺去會老友，別人問起，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那，爺爺到底死沒死？”
聽胖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他有點迫不及待的。
“爺爺他要閉關休息，你別沒事打擾他就好。”
這下該輪到胖一臉懵圈了，傻不愣登的看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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