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聞言惱羞成怒地起身,呵斥道:「姜溪你太放肆了。」
姜嬌故作懂事,出聲拱火:「大姐,今天在場的都是皇族王妃,更是長輩,大姐怎麼能如此說話呢?」
睿王妃看着姜溪母女冷哼:「果然母親教養見識不同,教出來的女兒也不一樣。看看姜嬌,再看看你,難怪你不得姜相的喜歡。」
姜溪淡淡一笑,說道:「睿王妃這句話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罵了進去吧。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各位宗親王妃夫人好歹也算是當家主母,卻在這裡跟馮姨娘這樣的妾室相處甚歡,還誇讚一個庶女,這般氣度實在讓我佩服。聽說睿王剛納了個側妃,風頭還壓過了你這個當家主母,想必以你的氣度定能跟他融洽相處吧。」
睿王妃被踩到了痛腳,深深感覺到一種被冒犯以及自取其辱的難堪,大喊道:「姜溪你太放肆了。」
姜溪微微行禮,說道:「既然各位這麼喜歡跟妾室同處一室,我跟我娘就不打擾各位了。祝各位玩得愉快!」
丟下這句話,她挽着姜夫人的手就要離開。
身後馮氏咬牙怒喝:「等過了今天誰是妻誰是妾還說不準呢!姜溪你別得意得太早。」
姜溪回頭淡淡一笑,說道:「是嗎?那我提前祝馮姨娘得償所願。」
姜溪母女便往潑墨閣走去。姜夫人輕聲開口:「溪兒,娘細細想過了,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娘打算回一趟天啟。」
姜溪當即表示要陪她娘一起去。
姜夫人搖頭,說道:「不用,我自己先回去,別小看你娘的本事,我自己先回去,自然就有自保的能力,他們奈何不了我。而且天啟也有攝政王的勢力,你大可以放心。」
姜溪驚訝不已,說道:「風煬在天啟也有勢力?」
姜夫人笑了笑,說道:「風煬可比你想象的厲害得多,所以把你交給他娘其實也挺放心的。」
風煬還有另外的身份,讓姜溪忍不住思索,風煬年紀輕輕的哪來的這麼多精力,在天啟也攢下了勢力,難不成他從小就暗中籌謀?
潑墨閣里此時熱鬧中透着幾分壓抑和緊繃,因為皇帝和攝政王都在,眾人只陪着推杯換盞說一些恭賀壽星的話,隨時警惕着生怕哪個字、哪句話戳中了敏感之處,惹來殺身之禍。
直到一句 「夫人來了」,眾人才稍稍放鬆了一下緊繃的神經,轉頭朝姜夫人看去,頓時流露出詫異之色。
外人多傳姜夫人出身商戶,必是粗俗不堪,今日一見才得知事實並非如此,果然言語害人!
姜夫人若無其事地走到主位,前朝皇帝和攝政王風煬俯身行禮,皇帝的目光落在姜溪身上,轉瞬說道:「夫人,和姜姑娘不必多禮。」
姜夫人轉而看向姜行之,微微俯身,輕聲恭賀:「相爺壽誕,祝相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姜行之 「嗯」 了一聲,讓她就坐。剛坐下就聽到馮氏挑釁的聲音:「姐姐就只是空口祝詞,我們嬌嬌為了相爺的壽誕,可是親手做了件袍子。這份孝心讓妾身感動不已,畢竟是多少金錢都買不來的。姐姐說,是不是?」
姜嬌乖巧地奉上:「爹,生辰快樂!」 姜行之相當滿意,同時堅定了他要提平妻的想法。
姜夫人輕笑,說道:「我也給相爺精心準備了一份賀禮,不過暫時先容我賣個關子,等會再拿出來。」
馮氏冷笑着說:「姐姐還真是擅長吊人胃口。」
「嬌嬌的心意讓為父很感動,辛苦了,坐下!」
眾人聽到這裡,不由得竊竊私語:「這丞相大壽是怎麼管理內宅的?怎麼妾室和庶女都出來拋頭露面了?都說姜相偏寵妾室,冷落嫡妻果然不假。」
又看見上座的攝政王神色淡然,手執酒盞,像是根本不在意席上發生的這一幕似的。
人已到齊,姜行之直接開口:「皇上,今日正好馮氏在場,臣想趁着壽宴跟皇上求個恩典。」
皇帝心情不錯,便讓他有話直言。
姜行之過去柔情蜜意地拉着馮氏,說道:「皇上,臣的妾室馮氏出生名門,臣覺得讓她做個妾室實在委屈了她,所以臣想提馮氏為平妻,求皇上允准。」
此話一出,在場的同僚們都震驚詫異,姜相這是想讓嫡妻給妾室讓位?
當着原配夫人的面要提妾室為平妻,這不是在打姜夫人和嫡女的臉嗎?
皇帝終於開了金口:「姜卿勞苦功高,朕一直在想着該如何犒賞。既然姜卿今日提了出來,朕豈有不允之理?若是姜夫人也同意提馮氏為平妻,朕今日就做了這個主。」
眾人看向姜夫人,皇帝問這句話的意思眾人都已明了,既然開了這個金口,誰敢不給他面子?姜夫人就算心裡不樂意,可嘴上敢不同意嗎?
馮氏站在一旁,眼底划過一絲得意之色,心想:「哼,皇上都開了口,姐姐有膽子反抗嗎?」
姜嬌則看向姜溪,無聲地挑釁:過了今天我也是相府嫡女了。
姜溪心頭冷笑,說道:「做主?皇上是不是忘了攝政王風煬也在此處,我不同意。」
姜夫人平平靜靜開了口,一下子讓眾人目瞪口呆。
皇帝風高雲的臉面被拂了,頓時黑沉了下來。
姜行之瞳孔一縮,馮氏又驚又怒,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夫人,這袁氏竟敢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成心找死是吧?
姜嬌也收回了挑釁姜溪的眼神,震驚地看着姜夫人。
姜行之心頭怒火沸騰,發誓等宴席散了就給她休書,怒斥道:「元氏,你瘋了!」
姜夫人淡淡一笑,說道:「我沒瘋。」 她緩緩站起身,說道:「實不相瞞,我今天要送給相爺的大禮正與此事有關。」 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份信封。
「世人皆知我出身商戶,粗魯低俗,一身的銅臭味。所以今天我也不學那些名門貴婦揮灑文采,只以簡單的言語告知各位一件事,即日開始,我與姜行之夫妻情斷,往日種種皆隨風而去,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這是我給姜行之的休書,也是送給他的生辰賀禮,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話音落下,姜行之臉上的怒火徹底僵住。
皇帝風高雲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姜夫人,心中思忖:提前準備了休書,她是想以此來抗議,還是原本就打算跟姜行之一刀兩斷?
剛好借着這個機會發作,姜行之回過神來,怒不可遏地指着姜夫人,說道:「世間只有男人能給妻子寫休書,豈有女子休夫之禮,你簡直不可理喻。來人,夫人今天身體不適,把她帶下去休息。」
聽到姜行之命令後,立刻就有家丁進來想帶走姜夫人。
姜溪忽然橫在中間,大聲喊道:「都給我住手,誰敢碰我娘一下,我讓他血濺當場!」
場面頓時更加焦灼,姜行之目光如刀鋒般看着姜溪,問道:「你想幹什麼?」
姜溪眼裡帶着譏諷,說道:「父親,你是否記得當年你一貧如洗的時候,是我娘不離不棄,供你吃喝趕考,為你鋪路升遷,你才有了今日的功名。而父親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手裡有了權勢,就可以說委屈了馮氏,想要娶她為平妻。」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你委屈了我娘多少?外人都說我娘出身商戶,配不上你,你也從不為我娘辯護一句,當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滿嘴仁義道德,卻一肚子男盜女娼,虛偽至極。姜行之臉色漲紅,覺得狼狽又難堪。」
「孽女,你給我住口。」
「姜夫人剛才提出的休夫事宜,本王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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