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來的快又狠,花廳里的貴女們表情怪異,尤其是溫瀾,她最崇拜傾慕的男人居然娶了她最瞧不起的女人,心頭一陣翻江倒海,腦子裡一片空白。
寒月也趁機再加一把火:「各位都聽到了,我家王爺親自去提親,足見對姜姑娘的一腔情深,以後姜姑娘就是攝政王府的女主子。我倒要看看在座的各位,還有誰敢口出狂言。」
姜溪安靜地坐在那裡,端着盞茶笑眯眯,心頭暗嘆,寒月實在是個太給力了,瞧瞧這氣勢,她根本都不用多說什麼,光寒月一個人就把一切都解決了。
這會,寒月的目光落在了溫瀾臉上,嚴肅地說:「溫太傅,治家不嚴,我覺得有必要跟王爺反映一下,連自家下人都管不好,談何治國平天下?」
溫瀾皺起眉頭,反駁道:「我祖父曾是皇子們的老師,你一句治家不嚴就想抹掉他多年的功勞。」
寒月悠悠地反駁:「溫姑娘此言差矣,我並沒有哪一句話是在否認溫太傅的功勞,可功勞和失職是兩碼事,有功可不是治家不嚴的理由。溫府下人今日可以尊卑不分,公然指責詆毀姜姑娘,來日到了王爺或者皇上面前,是不是也可以大逆不道,無視尊卑禮儀?下人尚且如此,溫府上下豈不是眼中皆無君王,根本不可能做到忠誠侍君。」
一番話,句句直指要害,不僅溫瀾和她身後的侍女臉色驟變,便是花廳里其他並不相干的貴女們一時也一臉難堪,不敢輕易開口。
論口才,寒月着實厲害。
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敵不過一個寒月。
她不僅牙尖嘴利,膽量也驚人,當着這麼多郡主貴女的面,竟然膽大包天地指責溫太傅治家不嚴。
這已經不是膽子大,而根本是不知死活了。
可誰讓她是攝政王府出來的護衛呢?
背靠着攝政王,就算她指着溫太傅的鼻子罵,也沒人敢說什麼。
攝政王風煬少年時期就帶兵打仗,早就習慣了殺伐無情,根本不把這些所謂德高望重的文臣放在眼中。
眾所周知,先帝在位時,他都是君前不跪的主,一頂治家不嚴、侍君不忠的帽子扣下來,誰也承擔不起。
溫瀾的侍女已是面如土色,就是因為她方才多嘴,一時之間只覺大禍臨頭,焦灼不安地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
溫瀾默了默,開口說道:「秋月,給姜姑娘賠罪道歉。」
秋月便走到姜溪面前,低着頭,低聲開口:「剛才是奴婢不對,我有眼無珠,請姜姑娘大人有大量,別跟婢子一般計較。」
姜溪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開口:「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秋月還不以為然,忙說道:「我是溫家的侍女。」
姜溪挑眉,眼神中帶着一絲不屑:「那又如何?別說你一個侍女,就算是德高望重的溫太傅,若是當真做錯了事,需要賠禮道歉,難道就不該拿出點誠意來?」
秋月下意識地轉頭朝她家小姐看去。
溫瀾見姜溪不順梯下,很不情願,說道:「姜姑娘這是故意要跟我叫板?」
姜溪淡笑,語氣輕鬆:「溫姑娘,別太抬舉自己,我有跟你叫板的時間,還不如回攝政王府跟王爺喝杯茶,詩情畫意一番呢。」
這話像是一刀扎進了溫瀾心口,她剎那間臉色一變,狠狠地攥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其他貴女都愕然,這姜溪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打溫瀾的臉,甚至還恬不知恥地秀了把恩愛,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花廳里氣氛格外壓抑,淮安郡主開口打破僵局:「溫姑娘,你的侍女確實失了規矩,理當承擔後果。」
溫瀾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淮安郡主竟如此維護姜姑娘。
風樂郡主也出聲:「佳佳,秋月也是無心之過。」
風妙妙也出聲附和:「是,秋月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溫姑娘如此知書達理,就知道她身邊的人應該懂規矩。秋月只是護主心切,並無冒犯姜姑娘的意思。」
這簡直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寒月就不能忍了,大聲說道:「不是故意的,就該躲在旁邊當啞巴。你家小姐沒教你如何做個合格的奴才,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這話明着是在罵秋月,實則針對誰一目了然。秋月反駁道:「你剛才不也說話了嗎?」
寒月抱着膀子,要多囂張有多囂張,說道:「是,我說話了怎麼了?我說話我敢承認,我就是故意的,我不但故意讓你難看,我還不用賠禮道歉,你有什麼意見?」
一想到寒月是攝政王府的金牌護衛,秋月臉脹得通紅,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溫瀾更是首次體會到了臉被打腫的感覺,坐立難安,着實惱恨得很。
淮安郡主沒想到今天會弄得這麼僵。
但聽着姜溪和寒月這對主僕懟得在場的人個個落花流水,她心裡只覺得莫名的爽。
這些貴女們仗着自己身份高貴,不是看不起這個,就是看不起那個。
看着表面跟她熱絡,然而私底下既嫉妒她在長公主面前得寵,又看不起她是罪臣的女兒,口是心非,虛偽至極。
若非姜溪和寒月當眾打了這群貴女的臉,她都快忘了暢快淋漓原來是這種感覺。
想到這裡,淮安郡主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看在其他人眼裡,以為是打圓場的安撫,實則她就是想笑而已。
「姜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前廳宴席已開,我們去就坐吧。」 溫瀾聞言蹙着眉。
「郡主,什麼意思?姜姑娘大人有大量,意思是說我氣量狹小嗎?」
姜溪卻是看出了淮安郡主的笑意,這比自己還開心。看來她對這些貴女也是積怨頗深。
淮安郡主淡笑着回應:「溫姑娘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姜姑娘犯不着跟個不懂事的侍女計較。」
淮安郡主這一句 「不懂事的侍女」 直接把溫瀾的臉面踩到了地上摩擦。
溫瀾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語氣冷淡地開口:「既然我的侍女不懂事,就不在這裡惹人嫌了,淮安郡主好好招待姜姑娘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徑自轉身往花廳外走去。
風樂和風妙妙忙起身跟上,說道:「溫姑娘,我跟你一起走。」
淮安郡主不疾不徐地淡笑:「誰有事都可以走,我不強留,不過今日踏出這座府邸以後就別再跟我假裝友好,本郡主是個記仇的人。」
風樂和風妙妙腳步瞬間僵住,緩緩轉頭,有些震驚地看着淮安郡主:「佳佳,你為了一個姜溪要跟我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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