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沉默片刻,略微詫異,接着追問:「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寒霜謹記王爺吩咐姜溪是未來王妃,所以毫不隱瞞,直說:「王府暗衛之間消息互通。」
姜溪表情微妙,心中暗自思忖,消息互通,也不至於把風煬的行蹤特意告知給寒霜吧?
擅自泄露主子行蹤豈不是犯了大忌?
然而姜溪和寒霜不知道的是,攝政王的行蹤是風煬自己讓暗衛傳達出去的。
姜溪起身往外走去,看着懵懵的寒月,說道:「你不是說風煬白天在軍營嗎?」
寒月一臉無辜的表情,無奈地攤開雙手:「誰也沒料到王爺消息這麼靈通,居然早早就回府等着姑娘了。」
風煬對自己的在意讓姜溪心頭一暖,罷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去王府。
寒月忙勸說:「要不姑娘還是睡一會再去吧,不然王爺定會心疼自責,說不定還會牽連奴婢受罰。」
姜溪默然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你多慮了,他不會罰你。」
姜溪坐着馬車,回到了剛剛離開半天的攝政王府,這個曾經她做夢都想逃離的地方,如今居然有了種回家的感覺。
風煬此時正獨自站在王府的水榭花廳里,沉默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一襲白衣,似是卸下了軍營里的鐵血殺伐之氣,止於像蒼天白鶴的高貴,如雲端謫仙的聖潔。
只是此時不知是不是姜溪的錯覺,看着那乾淨清貴的背影,卻無端看出了一點落寞寂寥。
正在此時,風煬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一雙清冷的眸子就這麼對上了姜溪,四目相對,天地像是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姜溪驚艷於風煬精緻俊美的風貌,心中暗自懊悔,以前真的是瞎眼了,風煬明明哪哪都比霍行文好。
姜溪和風煬彼此望着對方一步步走近。
這一次終於是雙向奔赴了,先開口的仍然是姜溪,只是這次語氣溫和:「聽說你去了軍營,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風煬回應說:「今天軍營里沒什麼事。」
姜溪沒有拆穿風煬刻意回來等她這種稍顯傻氣的舉動,難得見到風煬卸下軍營里的殺伐之氣,一身白衣,目光在風煬身上打了個轉,好奇地問:「以前怎麼沒見你穿過白色?」
風煬微微一怔,隨即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本王剛剛沐浴過。」
姜溪一笑,覺得風煬也蠻可愛的,剛剛沐浴過跟穿白衣有什麼關係。
寒月也看出來,自家王爺這身白衣是故意穿給姜姑娘看的,那我就來助攻一把,便開口說:「姑娘午覺還沒睡,要不先去王爺的寢殿小憩片刻。」
此言一出,風煬和姜溪都沉默了。
風煬見姜溪不說話,以為她不願意,便說:「可以去偏殿休息。」
姜溪敏銳地捕捉到風煬眼底一閃而逝的黯然,故意逗他:「我都在王爺的寢殿睡了一個月了,怎麼剛離開半日,王爺就不許我進去了?不會是藏了美人吧?」
風煬抿唇,俊雅容顏微微繃起,語氣堅定:「沒有美人。」
隱夜連忙舉手,保證為他家王爺辯解:「姜姑娘放心,王爺的寢殿絕無別的女人進去過,屬下願以向上人頭擔保。」
姜溪伸手挽着風煬胳膊,又逗起了隱夜:「隱夜,我若真想要你的人頭,你現在就得腦袋搬家。你家王爺寢殿裡沒進去過侍女?」
隱夜一呆,那也算嗎?
姜溪目光落在風煬臉上,帶着一絲俏皮:「你說沒有美人,我不是美人嗎?」
隱夜正在心裡反省自己剛剛表達有誤,應該說,除了姜溪姑娘和王府侍女之外,王爺的寢殿裡再也沒有其他女子進去過。
就聽到姜溪這不要命的開口,隱夜呆了,心中暗自腹誹:姜姑娘又吃錯藥了。
連王爺都懟,風煬臉頰泛起紅暈,眸光落在姜溪絕美清麗的臉上,脫口而出:「你比他們都美。」 隱夜驚掉了下巴,心中驚嘆:主子居然也會說甜言蜜語,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臉紅心跳的姜溪安靜了下來。誰說攝政王風煬淡漠寡言的,如此哄人的話,居然這麼自然地就脫口而出了,還一點都不覺得違和。
姜溪迎着隱夜看似淡定實則越來越八卦的眼神,挽着風煬胳膊往寢殿方向走去,說道:「王爺,我有話跟你說。」
隱夜跟上,寒月和寒霜也跟上。
風煬忽然命令:「你們都守在殿外,別讓人進來打擾。」
隱夜這個大助攻又忍不住開口:「姑娘,難道是要談婚事?」
姜溪微頓,目光古怪地瞥隱夜一眼:「什麼婚事?」
隱夜略微有些急:「跟王爺的婚事,姜姑娘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姜溪覺得隱夜投錯了胎,咋跟三姑六婆般八卦,無奈地說:「今天要談的是別的事情,你別着急行嗎?」
隱夜默然,隨即哦了一聲,乖乖不說話了。
姜溪跟風煬一起進了昭宸殿。風煬忽然開口:「若你不喜歡,以後就不讓他們進來,王府里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主。」
姜溪又起了逗人心思,隨機偏頭看他:「我又不是王府女主人,怎麼能做主王府里的事情?」
風煬薄唇微抿,不發一語,卻能感受到某種情緒在波動。
姜溪見他如此,不由勾唇淺笑。
王爺頭低下來一點,風煬心頭微動,想到早上姜溪的舉止,很配合地低下頭。
姜溪踮起腳尖,微微仰起頭,雙眼輕閉,緩緩親上了風煬的唇。
她的動作輕柔而羞澀,少女特有的馨香縈繞在風煬的鼻翼,那氣息仿佛帶着魔力,讓人沉迷其中。
風煬身子微微一僵,雙手下意識地握緊,極力克制住把她圈在懷裡的衝動。
待唇上柔軟的觸感離開,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姜溪的臉上,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與期待,輕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溪嘴角上揚,帶着幾分狡黠的淺笑,眼神中閃爍着俏皮的光芒,說道:「如果我說我想撲倒王爺,王爺會治我的罪嗎?」
風煬聽到這話,有些出神地看着她,短暫的沉默後,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不會,本王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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