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岳母拿出手機,給張鳳儀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岳母按了免提。
「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張大師嗎?我家裡遇到點怪事,想請大師幫幫忙。」
「什麼怪事?」張鳳儀問道。
「就是……」岳母看了我一眼,「就是……」
「沒事,您說。」我鼓勵道。
「就是,我親家這不剛過世嗎。」
「可這兩天老是出現在家裡,還聚魂,想帶走他兒子和我閨女。」
岳母一口氣說了出來,接着又說道。
「呃,說起來呢我這個親家跟您還是同行,也挺有名氣。就是吳遠山,您該聽說過吧?」
「什麼,吳遠山?他死了?」張鳳儀的語氣突然變得尖利。
「他什麼時候死的?」
岳母本來想套個近乎好辦事,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激烈,一時間有點懵。
「呃……前…天沒的。」
對方突然沉默了。
「張大師,張大師,你在聽嗎?」岳母見半天沒人搭話,便問道。
「呃……」張鳳儀的聲音傳來過來,顯得有些慌亂。
「聚魂是剛死的人才可以,你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錯的。」岳母篤定道,「是剛死那天出的事,可後來他又來了,一直折騰我們。」
「這樣啊……」
「呃,我不幹這個了,你找找別人吧。」
「張大師,你……喂喂餵」不等岳母再說,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唉,怎麼沒說完呢就掛了,這人真是的。」岳母埋怨道。
「沒事媽,我給老家打個電話,問問村里看看能不能找個先生。」我安慰道。
我給村裡的鄰居李叔去了電話,打聽能不能介紹一個有真本事的先生。
「張鳳儀啊,她是十里八鄉最有能耐的。」
「村裡有什麼紅白事,看事點穴什麼的都找她,甚至縣裡市裡的人也經常來請她。」李叔說道。
我一愣:「她不是不幹這個了嗎?」
「誰說的,前天村里辦事還請她呢。」
「不過,這女人有時候有點瘋瘋癲癲,看起來不大正常,不過的確有真本事,大家都服她。」
「對了,我記得張鳳儀不是還去過你們家祖墳嗎?」
「什麼,張鳳儀去我家祖墳?」我驚道。
「是啊,你不知道嗎?估計你爸沒跟你說。」
「什麼時候去的?」
「呀!那可老早了,怎麼着……也得有個十幾年了吧。」
「當時村里都在議論,吳先生都這麼厲害了,還請張鳳儀,看來張鳳儀確實有兩下子。」
李叔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道:
「阿華,你爸的事你也別太難過,人嗎就這麼回事,都有這麼一天,你自己保重身體。」
「恩,謝謝李叔。」我道。
「阿華,你是不是找先生給你爸辦後事啊,我這兒有張鳳儀電話。」
我假裝要了號碼,再次謝過李叔掛斷了電話。
我琢磨着整件事情的前前後後,想從中捋出點頭緒來。
突然,我想到李叔說的,張鳳儀曾經去過我家祖墳。
她去那裡幹什麼?
掃墓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我們家的人或者親戚!
盜墓?更扯淡,我們家祖上也不是王侯將相商賈巨賈!
那她去那幹嘛?
頭疼!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爸的頭七馬上就要到了。
如果不查出真相,那爸的陰魂恐怕就無法進入輪迴了。
我決定回老家一趟尋找線索。
9
我買了很多東西回去,左鄰右舍挨家挨戶都走了一遍,然後在老宅住了下來。
我跟李叔說,爸火化後要把骨灰入祖墳。
我回來看看墓地籌劃一下。
我每天我都去墓地轉悠,尋找蛛絲馬跡。
可是兩天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現。
還有兩天就是爸的頭七了,我又擔心家裡出事,急得火上房。
可越着急越沒進展。
這天,我正往墓地走着,忽然一群土狗鬧哄哄從身邊經過。
我不禁感嘆,我們這些城市裡的打工族過得還不如農村的一條土狗。
它們自由自在,吃喝不愁,過得比人愜意。
突然,靈光乍現。
我一拍大腿,「真蠢,我真是蠢到家了,空守寶山不自知。」
自己就是個二把刀,這麼瞎找要找到猴年馬月?
專業的事情,給專業的人,呃,是專業的狗去干呀!
把大黑給忘了。
我馬上給艷艷打電話,讓她把大黑送來。
結果岳父母也跟來了。
她們說跟在大黑身邊,她們心裡才踏實。
大黑現在儼然成了我們家的狗神,就差供起來了。
大黑迅速進入工作狀態,圍着墓地轉着嗅來嗅去。
不一會便在墳冢後邊約2米左右的地方叫了起來。
我一看,這裡是農村掃墓時,祭拜后土神的位置。
大黑用爪子不停地刨着土。
難道這下邊有東西?
我趕緊拿着鐵鍬開挖。
挖到大概1米左右時,突然發出咔的一聲,碰到了硬東西。
等挖出來掠去浮土一看。
是巴掌大的一個古銅色的盒子,盒子上滿是銅臭。
上面鐫刻着奇怪的圖案交叉在一起,把盒子從上到下圍了一圈。
就像古代那種查封用的封條。
在封條的交叉點,赫然有一個精緻的銅鎖。
我看着這盒子,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想起來了,見老爸用過,是專門放符籙的。
符籙要用特製的盒子或者袋子放置,才能使用長久。
否則一段時間後就容易失去法力。
真相很可能就在盒子裡,我既興奮有緊張。
一鐵鍬下去,鎖被直接干斷。
我卻猶豫了起來,不敢打開,不知是否有危險。
還得大黑上,還真是人不如狗啊!
大黑嗅了嗅,沒有什麼激烈反應,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輕輕地打開了盒蓋。
沒什麼意外發生。
盒子裡只有3樣東西。
一個油皮紙包着的長長的東西。
打開,是一束用紅繩繫着的頭髮,長長的應該是女人的。
一塊玉。
等等,這玉我太熟悉不過了。
因為爸爸的身上就帶着一塊一模一樣的。
記得小時想跟爸爸要來玩,他都捨不得給我。
我確定這肯定不是爸爸的那塊。
因為爸爸去世前,把玉給了我。
最後是三張黃色的符籙。
看來我判斷是正確的,這盒子果然是用來放符籙的。
等我拿起一張仔細一看,心中頓時一緊。
截命符。
截取活人的壽命給死人來用。
確切地說是讓死者下一世用,來生能延年益壽。
我又拿起了另一張。
截運符。
和截壽符如出一轍,一個是增壽,一個是增財增福。
等拿起第三張,我的臉瞬間黑了。
屍傀符。
符籙所在之處的這家人,任意直系血脈的人死後,符籙上的術法便開始自動生效。
拘其陰魂為傀儡,主動去尋找獵殺其它直系血脈的親人。
被控者不能轉世輪迴,是一道極其陰毒的符籙。
我終於明白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張鳳儀。
是他控制了老爸的陰魂來害我們的。
我爸估計就是被她的截命符給害死的。
她還要繼續拿走我的的氣運和壽元,給這頭髮的主人來世添福增壽。
之所以是我,不是別人。
是因為這種術法必須是所埋死者的直系血親才行,別人沒用。
所以她才在我們家祖墳上動手腳。
我們家到底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是,也不對啊?那她為什麼要害我老婆呢。
我老婆也不是吳家的直系子孫啊。
我的腦子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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