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裁決下,齊雲和齊陵走到御干宮外的空地上站定。
麒麟表情平淡,微微昂首,看起來胸有成竹。
齊雲則神情緊繃,雙手緊緊握着竹劍,帶着警告和威脅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齊陵。雲輕語站在皇帝身旁,對這場對決沒有絲毫興趣,只是靜靜地站着,仿佛一切早已成定局。
緊張壓抑的氣氛醞釀了一陣,身後響起少年們的竊竊私語:「我猜很快就有人要鬧笑話了。」
溫戰偏頭看向紅羽,輕聲問道:「怎麼說?」
紅羽卻來了句 「不怎麼說」,直接把天給聊死了。
皇帝覺得心累,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態才好。心想,輕語這幾位侍君敢當着皇帝和大臣的面公然調侃嘲諷王侯嫡子,眼裡當真是沒有半點尊卑。
「看招!」 一聲冷喝,瞬間拉回了皇帝的注意力。
齊雲提着竹劍,大喝一聲,毫無預警地朝齊陵劈了過來,腳步踉蹌,動作略顯慌亂。
氣定神閒的齊陵是在齊雲快要劈到面門時才驀地抬手回擊,他的動作極快,只見他手腕輕輕一抖,竹劍如靈蛇出洞。
哐的一聲,齊雲整個人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這個被送出去以色待人的庶子竟然有這麼強的武藝。
頓感虎口一麻,手裡的竹劍直接被震得脫手飛了出去,時間仿佛在此刻忽然靜止。
齊雲這個嫡子的臉算是丟大了,鎮北王也臉上無光地低下頭,心中暗嘆: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竟連一招都走不過,皇帝也沒料到齊家嫡子如此不堪一擊。
「這就是鎮北王所說的親自精心教導過的,將來要領守衛綿北之責的嫡子?」
雲輕語轉頭看向鎮北王,眼神中帶着一絲嘲諷,「一招都沒走過就被擊落了。這樣的本事指望他保家衛國,只怕被敵軍攻進了皇城,齊公子還在睡夢中沒醒吧?」
「本宮聽聞鎮北王庶子武功、兵法皆在嫡子之上,可惜庶子出身在家中地位不高,處處遭到嫡子打壓,連進入本宮後院都是被人算計所致。」
皇帝聞言臉色微沉,微微皺起眉頭,雖說嫡庶有別,尊卑不可亂來,但為將者一向以本事服人。
尤其鎮北王擔負着守衛綿北的重任,更應該注重本事和擔當的培養。若 20 萬兵馬大權交到一個沒本事的嫡子手裡,豈不是鬧笑話?豈不是冒險?
鎮北王臉色驟變,身體微微顫抖,急忙躬身:「臣之罪。」
皇帝心頭百轉千回,眼神深邃地思索着。「鎮北王既然來了,暫時就先別回去了。朕需要對綿北封地上的兵力再做一番調整,輕語跟朕進來,其他人退下。」
皇帝揮了揮手,動作威嚴而不容置疑。
誰能想到,這個自信囂張的世子,比武起來卻一招都走不過,不僅丟了鎮北王府的臉,還因此丟了繼承王侯爵位了了的機會。
鎮北王目光陰沉,狠狠地瞪着麒麟,眼神仿佛能吃人一般。
麒麟淡淡一笑,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嘲諷:「父親不必這般看我,御狀是父親跟大哥一起來告的。身為王侯武將之子,卻無半身之本領,是大哥草包無能,父親就算用眼神把我戳穿,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
紅羽出聲附和,雙手抱在胸前,臉上滿是幸災樂禍:「就是身為武將之子,被人打一頓就打一頓唄,有本事就自己討回場子。現在好了吧?告狀不成蝕把米,連王侯的爵位都不能繼承了,活該!」
溫湛輕咳一聲,抬起手掩住嘴巴,眼神中透着一絲狡黠:「最近長公主殿下好像有神明護佑,所有跟長公主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偏有人不知死活非要犯蠢,讓人想同情都沒有藉口。」
沈仲景轉頭看了看幾人,微微側過身子,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一圈:「長公主殿下的生辰快到了,你們準備好賀禮獻給殿下了嗎?」
紅羽聽到生辰猛然想起,猛地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道:「瞧我這腦子,最近只顧着爭寵,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給忽略了,還有幾天回去之後可以好好想想。」
溫湛閒適一笑,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覺得我送給殿下最好的賀禮就是拿到秋闈的頭名。」
鎮北王聽着幾個侍君說話,心頭有了主意,冷冷喊了聲:「麒麟,明日抽空去一趟將軍府,有事跟你說。」
雲臨川溫和一笑,微微欠身,語氣恭敬:「這隻怕不行,長公主府規矩森嚴,不得殿下允許,他要是敢隨意去見外人,殿下會打斷他的腿。」
麒麟故作無奈,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父親聽到了,我得先請示殿下同意才行。」
溫湛語氣淡淡:「殿下不會同意的。長公主殿下今天心情不好,接下來的 3 天之內心情都不會好。你要是敢惹殿下,當心,殿下把你衣服剝了,綁在樹上用鞭子抽。」
沈仲景補了一句,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看到那殘酷的場景:「說不定這鞭子還得沾鹽水。」
紅羽覺得不夠,眼睛瞪得大大的,激動地揮舞着手臂:「可能會用帶有倒刺的鞭子,一鞭子抽下去就是一道血痕,想想都疼。」
麒麟笑得很和善地了拽紅羽,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都閉嘴。」
鎮北王不再說話,臉色鐵青,猛地一甩衣袖,拂袖離去,腳步匆匆,帶起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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